第17章 初次交锋(六)

待琴酒和伏特加都离开了之后,空旷的天台上便只剩下了纲吉一个人。

一瞬间,原本的枪声和说话声都消失不见,只能听到风雪掠过耳畔的呼啸声,竟有了种寂寥之感。纲吉勉强背靠着墙站起了身,冷汗外冒,眼前的景物也虚虚实实的。

周围空无一人,那么,他就可以使用火焰了吧——

思绪一动,一股金橙色的纯净火焰瞬间在纲吉的头顶燃起,那瑰丽的颜色浸染点缀了整片单调的景色,在漆黑的夜晚给予人明亮。它就像是雪夜里的精灵,在棕发青年的头顶舞动着、跳跃着,那股温柔的热度不仅在带给纲吉以温暖,也在悄然融化着四周的冰雪。

这就是大空火焰——晕染一切,并包容一切的,属于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火焰。

在大空火焰的特性下,纲吉身体里的麻醉药的成分在渐渐的被“调和”。

片刻之后,纲吉长出了一口气,解除了死气模式。虽然他的头还因为麻醉药的后遗症而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至少不再浑身无力头晕目眩。他直起身子,简单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之后,却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

空气里隐约有股焦糊的呛人味道,天台上的烟囱里还在向外冒着黑色的浓烟。只不过因为风有些大,那些烟在冒出的瞬间就被吹散,所以直到现在纲吉才发现了这一点。

什么情况?着火了?

纲吉先是短暂的愣了一下,就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飞奔着下了楼。

糟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楼下应该就是那个酒窖!可是刚刚琴酒和伏特加才刚跳下去,难道是他们那里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么?

自从之前被那个男孩窃听,刚刚又被他一针麻醉之后,纲吉就再也不敢小看他了,对待那个男孩就像是对待曾经的敌对黑手党家族成员一样谨慎,所以如果说琴酒被反杀纲吉绝对是不信的,但是如果被对方搞了什么小伎俩逃跑了倒是极有可能。

从天台回到酒窖的路程还是比较崎岖的,等纲吉跑到酒窖的门口时,赫然发现里面已经烧的几乎要坍塌了。

炙热的炎浪,被高温扭曲的视线,淡淡的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还有那火焰中隐约可见的一个匍匐在地的漆黑人影,都告诉了纲吉——就在刚刚,有一个人葬身火海了。

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不论是琴酒、伏特加,还是那个男孩和雪莉,都没有。

纲吉微微喘着粗气,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火焰的赤红。

他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奥克塔维奥家族的那一战里,有一栋房子也是如此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着,木质的家具在火焰中发出阵阵悲鸣。

只不过,那个时候,有一个站在赤金色火焰里的男人,冲他露出了怜悯又嘲讽的一笑。

男人在纲吉的面前说:“总有一天,我会毁灭彭格列。”

里包恩的声音在纲吉的耳畔响起:“杀了他。”

于是纲吉开枪了,但是子弹只是打中了他的右肩。一瞬间的愣神,就让那个男人的身影永远的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纲吉握枪的手有些发抖,他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站在那里足有数分钟后,才被解决完敌人后赶来的狱寺隼人唤醒。看着自己守护者满脸的担忧,作为首领的纲吉自然不能显得过于软弱。

他冲狱寺隼人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大空的微笑,然后收起了枪,转身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那被温柔隐藏在背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Barolo。”一声呼唤在纲吉的背后响起。就如同被一壶冷水从头到尾的浇透,纲吉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回忆中的画面因此而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银发男人。

琴酒的右臂被不知何时找来的布条牢牢地裹住了,做了临时的止血处理后此刻已经不再流血。他那长长的银发上有一些细微的被火烧焦的痕迹,漆黑的风衣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整洁。

在火焰的映衬下,他银色的发更带上了些赤红色,原本苍白的面孔也显得有些红润,到少了些平时死气沉沉的感觉。

“GIN……”

“该走了,任务结束了。”

说着,琴酒转过身,根本不管纲吉有没有跟着他,就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结束了?那皮斯可——”纲吉一边跟上琴酒的脚步,一边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浴火的酒窖,明白了什么。

“死了。”

果然。

不管怎样,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纲吉曾经都是与皮斯可同一战线的队友。然而,因为一个摄影师在案发当时无心的一拍,就让原本应该并肩作战的人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敌人——虽然知道这才是黑手党的真正作风,但是纲吉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也仅仅只是一点点不舒服罢了,毕竟他与皮斯可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交情可以让他为他的死而缅怀。

“那Sherry?”纲吉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孩,便向他前面那个行色匆匆的男人问道。

“逃走了,我让伏特加去追了,不过应该是没戏,那个女人可是狡猾的很。”

可以听出来琴酒的心情并不好,语气里带着一丝烦躁。

也是,原本的任务计划三番五次的被扰乱,就算琴酒有足够的本事去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但是计划脱离原轨道的感觉总还是不被人喜欢的……毕竟大多数人都没有抖M倾向。

他们现在身处于旧馆之中,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平时鲜少有人烟。但是此刻火已经着了有一会儿了,随时都可能会有人发现不对劲,到时候要是碰到琴酒和纲吉两个形迹鬼祟的人,就指不定又会冒出什么麻烦事了。

所以琴酒走的格外的快,简直是脚下生风。纲吉比他矮了半个多头,所以跟上他的脚步还是有些吃力,又不敢出声让琴酒走得慢一点,纲吉便只能跑几步走几步的吊在他身后。

突然,纲吉发现前面走着的琴酒的身形飘忽了一下。

纲吉:Σ( ° △° )

然而,下一秒琴酒就像没事人一样立刻调整好了姿势,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赶路。纲吉只以为刚刚那个虚弱了一瞬间的琴酒是他的错觉……哈,也是,他可是琴酒欸,怎么可能会存在“虚弱”这种情况呢?

一定是他看错了。

走在前面的琴酒:好险,差一点我就不得不要杀人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