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第2/4页)



  “易志维!”

  “想杀了我吗?”他微笑:“傻瓜,你爱我呢。”

  该死的人是她自己,她喘息着,看着他,他竟然还可以笑得如此灿烂。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轻拍着她的脸:“你很容易就忘记了父仇,我可没

  那么好的度量。我真应该带你回家去看看我的母亲……我曾经有过的家,全世界最幸福的家……轻而易举就毁了,父亲死了,母亲疯了,我才十岁,弟弟还没有满月……家产差一点让堂叔夺去,我发过誓,我发过誓要把一切都讨回来,我也做到了。你有没有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死去?你有没有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疯掉?在我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起誓,我要让你看着,我一定要让傅良栋最爱的一个人看着,眼睁睁的看着……”

  她心惊胆寒的看着他脸上扭曲的肌肉,他一把抓住了她:“傅圣歆,这是我送自己的大礼,你欣赏吗?”

  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脸上,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绝望过:“你放开我!”

  他沉沉的笑着:“你打算怎么办?再回头去找简子俊?哦,我忘了告诉你,他是我的合伙人和最佳拍挡,我们有很多年的合作感情了,没人知道,富升和东瞿从来都是在唱双簧。我等着你走到这一天,我等着简子俊向你透点消息后你去找私家侦探……”他嗤笑一声:“我等着你慢慢来发现这张网住你的天罗地网……”

  一个接一个的炸雷向她劈过来,而她无处躲无处藏!

  “你怀孕的新闻是我授意新闻界刊登出来的,因为我根本不想要那个孩子,替我生孩子,你还不配!”

  她的双眼模糊起来,天与地都摇晃起来。

  “你不过是个可怜虫,让我和简子俊玩弄于股掌之上。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不过没关系,你还可以死,一死一了百了,什么痛苦烦恼都没有了。

  她只能发出喃喃的声音:“你好残忍……你好残忍……”

  他大笑起来,回答她:“是你太笨,太天真,你以为真会有什么爱情存在吗?你以为我会爱上你吗?你以为爱情是可以胜过仇恨的吗?可笑!”

  她太笨!她知道,她永远比不上他们这些聪明人……

  她在他的笑声里摇摇晃晃的走出门去,她进了电梯,她下楼,她开了车回家。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这套美伦美奂的公寓,不!只是他的房子,这不是她的家!

  她走进洗盥间,洗脸台上放着一包她昨天刚刚替他买回来的剃须刀片,她顺手就拿了一片装在自己的手袋里。

  她开车回傅家去。

  继母在客厅里:“大小姐……”

  她绕开她上了楼。家……这里才是她的家,就算什么都没有了,这里仍然是生她养她的家……

  床上铺着旧了的芙蓉簟,红润如玉的芙蓉簟……父亲的芙蓉簟……

  她睡倒,就像是伏在了父亲的怀中,她没有哭,因为她一滴眼泪也没有了,冰冷的芙蓉簟呵!

  她在手袋里摸索到了那片刀片,她拆开封纸,他只用这个牌子,她记得。雪亮的薄薄利刃,在晕暗的光线里闪着一星乌蓝。她的脸上浮起一个幽幽的笑来,她自言自语:“真美。”

  乌蓝色,真美……

  她没有自杀,她换了件衣服就回到公寓去,像平常一样若无其事的做了一餐丰盛的晚餐,在桌子上放好了烛台,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打火机,关了电灯坐在那黑暗里等着,等着他回来吃饭,她就把蜡烛点起来……

  烛焰也会是乌蓝的心,跳动着,忽闪着……

  她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他一定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了,所以一推开门,走廊里昏黄的光线照着她,她像一尊石像一样端坐在那里,身上笼着光的黄纱,神秘而美艳,他呆住了。

  她盈盈的笑着站起来,轻轻的说:“你回来了?”

  他的脸色大变:“怎么屋子里有这么浓的瓦斯味道?你在做什么?”

  她幽幽的笑着,说:“你也闻到了?我真不习惯这个味道。可是……”她举起手里的打火机:“我们点上蜡烛吧。”

  他扑过来抢她的打火机,她含泪笑着,将早已发僵的食指按了下去……

  热……

  令人窒息的热……

  “圣歆……圣歆!圣歆……”

  “圣歆!”

  “醒醒,维,你醒醒,你怎么了?”

  他被摇醒了,夜那样的静,他还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床头的灯开着一盏,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熟悉的带着睡意的眼睛,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仿佛是突然之间,他下意识的痉挛着一下子抱住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圣歆,我爱你。”

  “你这是怎么啦?”她有些好笑的推开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大喊大叫,醒了又这样莫名其妙。”

  “哦,”他的意识在逐渐的清醒,自制力也在一点一滴的回来,一切都回来了……他笑了笑:“我做了个噩梦。”下床说:“我去喝点水,你要不要?”

  “我不要。”她翻了个身,声音中满是浓浓的倦意:“回来记得关灯。”

  等他回来,她已经睡着了,他还是忘了关灯,厨房那点昏黄的灯火从门上的磨沙玻璃上透进来,朦胧的像是旧历十二三的月色,好虽好,总是残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睡意一点也没有了,他静静的听着身畔她均停的呼吸。她睡得真好,她睡觉总是像个孩子一样,从来就是这样,她是个没心机的孩子,不是吗?她这样毫无疑虑的相信他,她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她最可怕的敌人吗?

  他没有睡好,一进办公室脸自然就板起来了,秘书们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中期业绩不佳,他正好在会议中名正言顺的发了一顿脾气,几个董事经理诚惶诚恐的看着他,他的一腔怒火只好强咽下去,算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尽力。挥了挥手,助理立刻宣布“散会。”,众人都是如获大赦的样子,鱼贯而出。偌大的会议室立即空荡荡的了,橡木的桌面打磨得光亮如镜,反射着天花板上满天繁星一样的灯光。他打开银质的烟盒,取出了一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