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鸾凤和 第二十一章 雨前花间蕊(第2/5页)

除开担心主子如果先怀了孕,生下庶长子会威胁到太孙妃的位置外,太子妃对主子的为人做派,都是极满意的,在这些个事情上,肯定会维护她。

“还有福果这件事,虽说主子您宽厚,要将她配了意中人,但该罚的也不能少,毕竟这私下藏了男人的东西,有私情,按宫里的规矩来说,就不合适。”苏嬷嬷为难了一阵,仍然出言提醒道,“奴婢看主子的意思,是想装作咱们都不知道,将她配了出去这事也就完了,这事要发生在先前,也不是不行,但如今正好出了您这事,要她再不受罚,不免被有心人说上行下效,坏了您的名声。再一个,福果这事本来就有错,当年的事情您怜她年纪小,受人蛊惑犯错,仍然留在院里,如今她已经这般大了,再不敲打,嫁出去有什么事,人家也会说您御下不严、门风不正的。”

虽然孙清扬聪慧,又有苏嬷嬷和瑜宁姑姑盯着,院里的人办差事没出过什么差错,但她是见面三分情,最护短不过,即使下头人有小岔子,也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嘴上敲打一番了事,所以苏嬷嬷才会给她专门说这个事,提醒她不能掉以轻心。

瑜宁听了也连声说:“可不就是嬷嬷说的这个理,主子您打小在宫里长大,又是由太子妃殿下亲自教养的,同皇子公主们一道在上书房念过书。这修身、齐家、治国是一样的,您先得把这院里的人和事管好,将来才能管好一宫,让殿下治国没有后顾之忧。”

她皱眉道:“福果自那年的事后,平日里寡言少语,人也很勤快,可这人心素来最是难测,谁能料到,她竟然会做了男人的鞋袜私下里藏起来。虽说女孩大了,有个春心萌动正常得很,但宫里最忌讳这些个事情,要是在内宫里的宫女,与人有私,直接会被打杀的。主子您处置在前面还好,要是传开了来,只怕您想保也保不住她。”

自己先前确实有些大意了,孙清扬想了想这事可能造成的后果,按住心神笑道:“嬷嬷和姑姑你们所言极是。只不过这个事情,我们总该问问福果,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好,别是她给自家兄弟做的东西,可别冤枉了她。”

苏嬷嬷叹了口气:“福果那丫头嘴硬着呢,奴婢昨儿个得了讯就去问她,结果她一句话都不说。现下还关在院里的柴房里,依主子的意思,这事该怎么处理才好?”

孙清扬想了想,饿她几天,她会说不?

苏嬷嬷哑然失笑:“主子是个温厚人,尽使些温和的法子。虽说这饿几天人是很难受,说不准福果那个丫头,也许真会受不住说了,但是咱们眼下哪儿有那么多时间呢?总要在明儿个太子妃殿下她们回来之前,把这事情处理妥当才行。”

孙清扬左右看了看:“你们都说说,这事怎么处理?如何才能让福果开口说出真相?”

杜若眨了眨眼睛:“拿针扎手心,或者拿鸡毛掸子挠她脚心,奴婢最怕这两样了,或许福果也会怕。”

瑜宁摇了摇头:“杜若这法子不好,扎轻了她无所谓,扎重了,那不成了诏狱?依奴婢来说,对待这等不知感恩的可恶刁奴,只管传了板子,打她一顿就是。”

福枝分辩道:“那如果打了还不说呢?再一个,打了人,总有人要问为何会打,传来传去不就把话说出去了,岂不违了主子的本意。”

瑜宁姑姑也为难了:“那依你说呢,应该怎么处置她?”

福枝想了想:“要不,我们吓唬她,就说要是不讲出来,就让人裉了她的裙子、中衣,还叫院里的人看着打,那样的话她怕丢了体面,或许能开口。”

穿着裙、裤挨板子,那样的板子就不会重,因为如果重了,布料就会打得嵌到肉里,治伤时得把布剥离,连皮带肉地往下剥,很是凄惨,所以一般给丫鬟们赏板子,多是这种告诫式的打法。

但当着众人的面,还裉了衣服打板子,是存心不给留体面的做法,别说未出嫁的丫鬟们,就是嫁了人的媳妇子、婆子们,受此羞辱,也会躲着不敢见人。

按说是被人看看,尤其院里没有男人,看了也没什么打紧,也绝不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些猥亵的事来,但只要存了羞耻心的下人们,都不愿意这样被打,有的甚至宁可丢了命,也不愿受这样的羞辱。

福枝说用这个吓唬福果,不可谓不重,甚至很有可能收到预想的效果,诈出福果隐瞒的那个男人是谁。

孙清扬仍然没有点头。

苏嬷嬷看了看她的神色,笑起来:“主子心里早有成算,却故意在这儿戏弄我们,好没道理。”

杜若一听,看了看孙清扬眼底藏着的笑,恍然大悟:“可真让嬷嬷说准了,主子这样一笑,就准是心里有了主意的。您既有了打算,说出来就是,干吗拿我们开心啊?”

孙清扬摊了摊手:“总有我不在的时候啊,你们都是我跟前儿的人,有时不免要替我当家、拿主意,所以我自然要查探查探你们办事的能力。”

福枝笑了起来:“主子考量我和杜若也就是了,这么对嬷嬷和姑姑,也太儿戏了。”

瑜宁一听,摆出生气的样子,欠身施礼:“就是,主子嫌奴婢不好,做得不够,明说出来指点了就是,干吗要这般戏弄奴婢们?”

孙清扬连忙让杜若扶起了她:“姑姑莫急,我这不过是和你们开个玩笑,看你们这一早晨脸儿都绷得太紧了。”晃眼看到瑜宁强忍的笑意,回过神来,“好啊,这真是现世报还得快,姑姑转身就戏弄我了。这下我们可扯平了,再不许说我捉弄你们。”她看看苏嬷嬷,叹服道,“到底是嬷嬷,不动声色,就只听她们说,看我的神情,一下子就让您给拆穿了。没错,你们说得都有道理,独独忘了一样,咱们何不当面问问福果?看她怎么说。她昨儿个不说,也许是因为想维护谁,今儿个换个方式问,说不定就讲了。”

虽然大家都有些不相信,但她们都知道孙清扬不是空口说白话之人,就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想听她说到底有什么主意。

孙清扬笑着招杜若到身边,在她耳边说了些话。

杜若一脸笑意地出去了。

“嬷嬷,你叫人把福果带上来吧。等一会儿,我说什么,记得在一边帮腔啊。”

虽然不知道孙清扬的打算,但苏嬷嬷几个都点了点头。主子怎么吩咐,她们就怎么做,这是为奴为婢的基本要求。

福果被带进来,孙清扬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这个丫头如今出落得颇为水灵,细白的瓜子脸蛋,削肩纤腰,柳眉凤眼,比福枝还要好看些,几乎能和样貌出众的杜若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