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么最珍贵(第2/8页)

  徐莫庭带它带厨房的大理石台上,打开盒饭,黑色的小胖猫埋头就吃起来,莫庭伸手捏了捏它的耳朵。

  “要不要带你去见妈咪?恩?”

  小家伙竟然非常配合地抬起脑袋,看了眼主人,然后“喵”了一声。

  徐莫庭一愣,笑了出来。

  时间过了两天,且说李安宁,心境平和一点日子过起来也不算太遭,每天跟妈妈通电话,呃,还有徐莫庭。

  这天早上跟奶奶去附近的公园练了半小时太极,回来时难得碰到还没出门在吃早餐的周兮。

  “宁宁,吃早饭么?如果你今天没事情,陪阿姨去逛逛街吧?”

  安宁想了想,摇头,“我有事情。”的确是有事情,约了蔷薇十点在一家咖啡座碰头。

  当天见到蔷薇的时候,安宁觉得自己真不应该来蹚这趟浑水。

  蔷薇的嘴角浮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双瞳犀利,显示出特别的执着。

  “为什么要装扮成同性恋啊?”安宁欲哭无泪。

  “测试他的性取向。”

  “……”

  当时安宁是硬生生被拖进去的,当蔷薇走到那男的面前,说到“我是傅蔷薇,她是我爱人”的时候,让安宁差点仰天长啸。

  对方一笑,“傅小姐是吗?请坐。”他看了眼安宁,“请问你叫——”

  “我姓李。”没打算说名字,赶紧吃完了就撤,太丢脸了。

  蔷薇却是兴致勃勃,因为是帅哥。

  不过,10点,医院工作,11点,医院工作,12点,医院工作……蔷薇兴致平平了。

  “我说大哥除了你的医院,咱能不能再说点别的啊?”

  对方停下来,笑了笑,“行,你想说什么?”

  “你先前说你是什么科的?”

  “department of gynecology,中文就是妇科。”

  蔷薇兴致全无了,想走人但也不能表现地太不客气,于是笑问:“你们医院处-女-膜修复多少钱?”

  对方嘴角抽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抱歉,我想起来今天还有事要去一趟医院。”

  等那可怜的人快步走出咖啡座,安宁才忍不住笑了,“你就不能找一个委婉一点的理由。”

  蔷薇耸耸肩,“大凡委婉,攻击力都不大。你说一男的,妇科,我老娘也真是厚道!”说完挺伤感地摆摆手,忽然想到什么就问,“对了,你这次来广庆市,妹夫有没有表示啥?”

  “什么?”安宁不动声色。

  “就是不让你来或者很粘你啊之类的?有没有?”

  安宁鄙视,“他很大方的好不?”不过,那来之前的两天……算是粘她吗?

  蔷薇深沉摇头,“你要知道,越大仙的男人其实有些地方越魔鬼!他们寝室不是有一个人叫张齐吗?昨天在网上碰到我就问我你去哪儿了,他们老大都恶劣(空闲)到找他们打球了,具体原话是,‘妈的,老大那水平我们打得过吗吗吗!?一局输了就一个月工资啊啊啊!还让不让人活了!大嫂在哪里啊?!’”

  安宁黑线。

  蔷薇继续学张齐的口气说话,“我们老大从来没让人牵过手,从来没隔着几十来米就能分辨出走过来的女生是谁,还隔三差五准点来学校报道,丫的他去年就没上过超过十堂课,老大跟大嫂在一起那是纯良啊真纯良——我说这么多你明白吗?——大嫂不在我们很难过啊。还有,嘿嘿,能不能让大嫂帮我把钱要回来啊?”

  安宁非常无力地问:“多少?”

  蔷薇同情答:“六千。”

  “……”徐老大,你也太狠心了吧?

  2、

  安宁跟蔷薇从咖啡馆里出来时,竟就碰上了周兮,两方都有些意外,倒是周兮先反应过来,笑语嫣然地问:“宁宁,跟朋友逛完街了?要回去了么?”她臂弯上挂着两袋衣物,是学生层的人穿的牌子,还有一些过年用的装饰品,东西挺多,她拎地也有些累的样子。

  安宁看在眼里,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可又实在觉得有点儿别扭,最终只“恩”了一声,也幸亏旁边的蔷薇即时救场,跟面前的女士说:“阿姨,我们还要逛逛呢,就先走了啊。”

  “她就是你那后妈?”没走几步蔷薇就问了。

  “恩。”

  “看起来不坏么。”她算就事论事。

  “是啊,不坏。”

  其实,这位后母的性格跟母亲有些相像,很多地方可能还要来得更温柔一些,可安宁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交流。

  她还能依稀地记得上中学时第一次见到周兮,她是爸爸的秘书,她的脑海中一直记得周秘书漂亮的紫色长裙,步履轻盈,裙摆飘飘。

  可这位漂亮的阿姨后来对着她妈妈说:“他爱的是我,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有人觉得用“爱”的名义可以去光明正大地拆散一个家庭?而陪着那男人一步步从头走来的糟糠之妻就成了阻碍这份伟大“爱情”的绊脚石?安宁也不明白,但她知道的是母亲因为这件事情身体愈加不济,甚至胃出血进了医院,她当时并不明白那有多严重,她只是难过地陪在妈妈身边,没有别人,只有她。

  母亲醒来时对她说:“妈妈当了十几年老师,累倒竟然不是‘春蚕到死丝方尽’,而是为了这种争先恐后的‘儿女情长’,也真是惭愧了。”

  妈妈答应了离婚。而她判给了父亲,这场婚姻结束时妈妈唯一哭的是女儿没能属于她。

  那一天父亲找人将她带到广庆市,那人长得很像周兮,好看的五官,带笑的眼睛,一种浑然天成的大家风范。她当时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厌恶极了那种道貌岸然……她哭了,也闹了,而她只是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母亲。

  以前的很多东西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支离破碎,只不过一些不舒服的感触依然抹不去。

  蔷薇见安宁一直默不做声,伸手碰了碰她胳膊,“阿喵,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