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抄家(二合一)(第3/4页)

庖厨还未来得及说,要先帮容晞将鸽子宰杀,那丹香就将所有人都拦在了外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那良娣有需要召唤他们了,再进去也不迟。

小厨房的宫人掂量着赏银,高高兴兴地离了这处。

说来,俞昭容在孕期时,最喜欢食这道脆皮炙乳鸽,芙蕖宫有小厨房,但里面的宫人做不好这道菜。

俞昭容只喜欢容晞做的乳鸽。

容晞回忆着往事,将匕首递与了丹香,问道:“会宰鸽子吗?”

丹香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那匕首,可是看着笼中扑腾着翅膀的鸽子,终是闭上了眼,丝毫都不敢下手。

容晞笑得温柔,绝色的面容上亦泛起了浅浅的梨靥,她嗓音依旧甜柔,说出的话却是让丹香大惊失色的残忍——

“罢了,你既不敢,我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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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慕淮半躺在床,修长的手持着卷宗,眸色稍沉。

明日的嘉政殿上,那翟卓就会被一众御史弹劾,就让翟家人今夜再好好地睡上一觉。

待明日,再迎接翻天覆地的灾难。

他已经搜集好了所有证据,翟卓一个礼部尚书就能贪了国库这么多银子,前世他竟是丝毫未查,竟让翟卓这个狗官好好地活了这么多年。

——“夫君,早些睡下罢。”

女人甜柔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慕淮侧目看了眼床上的孕美人,低声淡淡地回道:“好。”

他一如平常,将女人小心地拥在了怀中,不经时,便进入了浅梦。

容晞实则未睡,她一早便在羊肠中装好了鸽血,亦在之前事先饮好了特制的汤药。

她于暗,看了看男人深邃的眉眼。

心中纠结了一瞬,觉药劲上涌,终是蹙着眉头,用指甲将羊肠戳破。

鲜血汩汩而出,她白皙的螓首亦是冷汗涔涔。

这之前,容晞便与肚中的孩子讲好,若这番她成功挺过了这一劫,定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它半分。

甭管未来进东宫的女人是谁,只要她不伤害自己的孩子,她都会老老实实地做个妾室。

但若要伤害到孩子,就别怪她心思狠毒。

容晞身上的疼痛加剧,太医受她胁迫,给她开了这特制的药,过了药劲后,便能恢复如常,但是亦有极小的风险会伤到胎孩。

太医让她慎重决定。

容晞一直清楚,她当时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想逃开慕淮的。

为了护着这个孩子,叶云岚和浣娘都搭上了性命。

所以,这个孩子不能白白来这世上一趟,也得同她,为浣娘和叶云岚报仇血恨。

她未犹豫半分,便让那太医开了药方。

慕淮睡得并不踏实,鼻间隐隐嗅闻到了阵阵的血腥味,他蹙着眉,耳畔竟是也响起了女人虚弱的呼救声。

“…夫君,夫君救我。”

慕淮倏地睁开了双眼,觉出了身下微有些湿泞,他难得慌了心神,捧住了女人汗湿的脸。

他嗓音微颤,低声哄道:“别怕…孤不会让你有事的。”

言罢,慕淮阴沉着面容,下地点了烛火。

见床上果然有血,他心中顿时一窒。

前世那惨痛的记忆纷至沓来,每一幕都在他心头狠狠地扎了一刀。

他绝不能再让这个女人离开他。

慕淮额侧青筋贲出,怒声命道:“…来人,良娣有恙,去寻太医!”

丹香今夜亦是未睡,听到太子暴怒的声音,立即便去太医局寻来了之前为容晞看病的太医。

那太医也一早便做好了准备,心跳如擂鼓般快。

慕淮握拳抵于眉心,强自让自己镇定冷静,可手却止不住地颤着。

他怕那女人会死,会同前世一样,离开他。

他真是没用,已然重活了一世,却还是护不住这个女人。

太医携了两个医女,为容晞强灌了一味汤药。

见她的情况微有好转,边拭着额上的汗,边颤声对慕淮道:“回殿下…良娣虽有小产之象,但好在发现的及时,这胎是稳住了。”

慕淮抑着心中的恐惧,强自镇定地问:“良娣为何会突然小产?”

一侧的丹香突然低泣,跪在地上对慕淮道:“…殿下,近日宫中总有传闻,都说容良娣没来由的身子抱恙,是因中了蛊咒而至,不然…不然奴婢觉得也没其它缘由了,良娣之前的身子,一直是极康健的,太医也伺候得很好。如果不是被人下了蛊,又怎会变成现在这样?”

丹香边说,边用裾袖拭着眼泪。

慕淮则攥紧了拳头,力道险要将其指骨攥碎。

之前,他的双腿就是因着中了不明的秘蛊,才不能正常行走。

他对巫蛊之术最是憎恨,没想到自己的女人,竟也因着这可恶的巫术被人害成这样。

丹香抬眼观察了番慕淮的神色,又添上了把火,带着泣声道:“良娣在宫中只得罪过一个人,殿下…您一定要为良娣做主,这事…八成就是翟家大小姐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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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东宫太子携禁卫兵夜闯翟府。

此举自是惊动了搂着姨娘,正在翻云覆雨的翟卓。

翟卓听罢了下人恐惧的禀告,慌忙换了身衣物查看情况,待走出那姨娘的庭院后,便见慕淮神色狠戾,竟是拽着翟诗音的乌发,将她拖曳到了他的面前。

翟诗音尖声呼痛,手已然被这一路的碎石划破。

翟卓懵住了。

这一切,会不会是自己在做噩梦?

他想赶快醒来,可鼻间沁着的血腥味告诉他,这一切不是梦,而是真的。

他猛地跪地,双眼失神地看着慕淮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翟诗音,颤声问道:“殿下…何故夜闯微臣的府上?还要对臣的女儿…做这种事?臣…到底犯了何罪?”

慕淮深邃的墨眸透着戾色,在翟府昏暗的灯火下,宛若修罗。

他冷笑一声,未回他的话,而是命人将近日整理的卷宗甩在了翟卓的眼前。

翟卓颤着手,将那卷宗一一看过,眼睛却是愈瞪愈大。

“这…这……”

自己这么些年,贪了朝廷不少银子,翟卓本以为他做的很隐秘,却不知慕淮竟是一直在暗中查他。

慕淮冷声道:“孤要作何?自是要抄你的家,让你将这些年贪昧的银两都吐出来。“

翟卓知道,慕淮这番是有备而来,自己已是难逃一劫。

却见慕淮慢慢蹲下了身子,复又拽住了翟诗音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提了起来。

翟卓失声道:“…殿下,臣有罪,但臣的女儿是无罪的,还请殿下饶她一命……”

慕淮却将翟卓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唇边噙着嗜血的笑,残忍地看着翟诗音的侧脸,沉声问道:“孤问你,为何要下蛊咒,害孤的孩子和容良娣?”

慕淮带的人已然在翟诗音的闺房中搜出了被针扎满了身子的人偶,那人偶上赫然写着容晞的名字,翟诗音下蛊之事已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