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冻云(第3/10页)

塔野看看餐边柜上的座钟,时间是一点三十分。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偶尔从楼下街道传来汽车鸣笛声。

自己的床上有个年轻女子正在睡觉——塔野对此实在无法理解,甚至感到恍若在梦中遭人捉弄。

塔野打开冰箱取出啤酒喝了一口,然后又点上香烟,抽了三分之一就扔掉站起身来。

他关掉起居室的电灯,慢慢地走进卧室。绘梨子不知何时翻了身,只见她背朝房门把细长的双腿搭在床边。

她的睡相毫不设防,甚至像是在引诱塔野。

“不行!”

塔野小声嘟囔一句,并握起拳头敲敲脑袋。

突然,绘梨子又翻了个身仰面朝上,塔野后退一步旋即再次窥视她的脸庞。

绘梨子仍在熟睡。

在枕边台灯微弱的光线中,她那上翘的鼻尖向脸颊投下淡淡暗影。

塔野继续站在那里俯视片刻,然后把面孔轻轻凑近绘梨子的嘴唇——几乎没有酒气,只飘散着发乳般的淡淡甜香。

塔野闭住眼睛做深呼吸,然后鼓足勇气罩牢了绘梨子的嘴唇。

“啊……”

绘梨子左右摇摆像在抗拒,却更加激起塔野的欲望。

塔野抱得更紧,并且用力亲吻绘梨子的嘴唇。

绘梨子像撒娇幼童般摇摆脑袋,双腿也使劲扑腾。她的抵抗富于年轻活力。

“真可爱……”

塔野无奈地松开嘴唇,依然紧抱绘梨子。其实,这种心理既非情爱亦非喜爱,称其为疼爱才恰如其分。

就这样拥抱着过了两三分钟,绘梨子渐渐平静下来,她纤巧的身体完全放松并传来阵阵温热。

“哎,叔叔,”绘梨子在塔野肩窝下窃窃私语,“要温柔点儿哦……”

塔野大吃一惊抬起头来,只见绘梨子睁着大眼睛仰望着自己。

“可以吗?”

过了片刻,塔野用嘶哑的嗓音询问,绘梨子依然默默地闭着眼睛。

塔野像要驱赶瞬间的扫兴似的再次亲吻绘梨子,然后用右手从绘梨子的细腰开始慢慢脱去她的毛衣。

若是和服或罩衫之类的开襟衣物倒还好办,但是套头毛衣却有些麻烦。撩到胸前倒也简单,可脱掉袖子和套领实在费劲。如果她在这时挣扎起来就更难脱了。

不过,可能因为已被两次亲吻而无奈放弃,绘梨子几乎没再抵抗。虽然脱套领时稍稍遇阻,但不予理睬用力一拔就顺利脱掉了。

虽说已到冬天,可绘梨子毛衣里面却只穿着紧身胸衣和胸罩。

内衣丝滑和肌肤温热的触感使塔野完全燃烧起来,此前一直缺乏自信的那个东西居然开始呈现明显征兆。

塔野此时怀着少年般的急切心情把手伸向绘梨子的短裙,左右摸索了片刻,最后拉出右侧的丝带。塔野后来才知,绘梨子的短裙是粗斜纹布做的围腰式,只需拉出丝带前面就会敞开,再摆弄几下侧面就能毫不费力地解下来。

接着,塔野屏住呼吸把她的胸衣和连裤袜也一件件脱掉。

最后,绘梨子纤巧的肢体上就只剩碎花图案的胸罩和迷你内裤了。塔野面对绘梨子的裸体看得着迷,一时连自己要做什么全都忘记。

此前塔野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裸体,即便在看到年轻女同事和女儿同学们时想象过她们的肌肤,但在现实中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绘梨子上身蜷缩到不能再小,并把脑袋顶在枕头上,那种羞怯的姿态更惹人疼爱。

塔野轻轻地把绘梨子搂过来,就像在触摸贵重的玻璃器物,然后慢慢地把手绕到她后背解下胸罩。

绘梨子几乎没有抵抗,就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在塔野触到她的内裤时身体稍稍缩起,但内裤还是立即被脱掉。

所有的衣饰都已解除,绘梨子全身一丝不挂,塔野再次紧紧抱住那似乎一碰就折的肢体。

绘梨子虽然肢体纤巧,却没有一处骨感毕露,浑身柔若无骨,因为她的骨骼本身就长得非常紧凑。胸部可能因为尚未发育完全,乳房扁平而小巧,但触摸时却感到圆润而富于弹性。

塔野体味了柔软而温热的触感之后,慢慢地进入了绘梨子的身体。

塔野醒来时右方的厚窗帘已经透进亮光,看看身旁才发现绘梨子已经不在。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应该是跟她同枕共眠了,偶尔醒来时,也看到她正在自己臂弯中像飞进巢穴的小鸟般酣睡。

应该不是梦幻。

塔野慌忙起身环顾卧室。

绘梨子还是没在这里,当然看不到她的身影,连外套和内衣也已不见。床左侧格架上的座钟指向九点钟。

她回家去了吗?

塔野穿上睡袍去起居室看了看。

昨晚好像忘记拉上窗帘,室内已经充满灿烂阳光。阳光映照着沙发,上面的蓝色毛巾被拱成小山形状。

塔野定睛再次细看。

毛巾被前端露出黑发,发梢垂在沙发外边。

塔野点点头走近沙发,然后轻轻掀起毛巾被一角察看。

绘梨子枕在沙发背的边缘正在熟睡,神态娇憨根本无从想象她昨夜曾得到过男人爱抚。

塔野想再次拥抱绘梨子,却不忍心把她从熟睡中唤醒。塔野把毛巾被盖好,然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现在已经九点钟,必须赶紧准备去公司上班,公司的专车会在九点半来接。塔野走进浴室开始刷牙、洗脸。

尽管昨夜喝到很晚,后来还干了那种事情,可身心状态却非常清爽。

他在镜前边梳头边用德语哼唱《菩提树》。

塔野有个习惯,每逢神清气爽时就会唱起《菩提树》这首歌。比如在工作顺风顺水的时候,在过足酒瘾飘飘欲仙的时候,这首歌就会随口唱出。在旧制高中时代,德国外教常给他们唱这首歌。

那时战争日益激烈,再过不久就会被拉去充军——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当时在学生宿舍和校园里常唱这首歌,只有在唱歌时才能忘掉现实的黑暗,才能感到生存的喜悦。

对于塔野来说,《菩提树》可谓青春之歌。就从这首歌能够自然而然地随口唱出来看,也许自己现在又一次焕发了青春。

“菩提树……”

塔野哼着歌走出浴室,看到绘梨子已经起来。她把毛巾被叠好,穿上毛衣和围腰裙,正在阳台上俯望早晨的街市。

“叔叔,起来了?”

绘梨子回过头来,未施粉黛的脸庞上毫无熬夜的遗痕,背着阳光正面朝向这边。

塔野顿时深感羞愧,昨晚假装送绘梨子回家,却把她拉进自己的房间做出那种事情。

虽然他并非从最初就有那种企图,但发生肉体关系的事实却无法掩盖。

发生这种事情往往是被占有的女方感到羞耻,可现在却是实施占有的塔野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