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5页)


“嗯?”他微微挑眉,似乎在判断她的潜台词。
“为什么我能一直容忍着你,居然没和你分手?”她在场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自嘲的意味明显:“看来以前的我脾气真是太好了!”
“也许是有别的原因。”他语气轻淡地纠正她。
“还有什么原因?”
“你确定想听?”
她半信半疑地瞟他,最终还是决定点头。
如果这时候入口处正好有人进来,沈池拾起球拍,冲着进场的其中一个男人比了个手势,然后才转头低声说她说:“打完球再告诉你。”
几乎一整个下午,她就这样倚在沙发扶手边,看两个男人包了整个场子,你来我往地大力回扣。
中途休息的时候,沈池的对手走过来打招呼。那个年轻的男人和沈池差不多个头,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偏偏长相又十分儒雅。
沈池说:“这是谢长云。”
谢长云冲承影一笔:“嫂子,你好。”
“你好。”承影看出沈池与他十分熟稔,为了避免尴尬,不禁半笑着确认:“我们以前……见过吗?”
“没有。”谢长云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下去,才拿着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开玩笑:“沈池把你藏得太紧了,害我们这些当兄弟的这么多年也没能见上你一面。”
沈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扔下毛巾,对着空气轻挥了两下球拍:“话这么多,看来你是休息够了。继续。”
谢长云返回场内,还不忘回头招呼承影:“嫂子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顶楼泡个温泉,或者做做spa。”
承影笑着婉拒:“谢谢。”
结果等他们结束,她差一点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池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迷糊的样子。谢长云还在另一侧由拾东西,他倾身,在她的腰间轻轻揽了一下,见她的身体似乎没有明显排斥,才加重力道将她带着站起来,问:“困了?”
傍晚时分,其实哪里是睡觉的时段?她只是觉得无聊,整个人精神不济罢了。
起身后才似乎缓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一步,又弯腰去拿手袋。
沈池看她一眼,把球拍扔给服务生,率先往外面走去。
晚餐就安排在酒店里。
上菜的时间卡得恰到好处,等两个男人洗完澡换了衣服落座,第一道炖盅正好被端上来。
谢长云也不知从哪儿召唤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于是一顿饭就变成了四人小聚。那个美女似乎已经习惯了和谢长云参加这样的饭局,谈吐举止都极有分寸,既懂得活跃气氛,又绝不会显得过分轻佻。
席间,她还亲自替谢长云斟过一杯茶水,悄无声息地放在他的酒杯旁边,显出一种十分聪明的体贴。
承影将这些细小的举动看在眼里,然后安静地垂下眼睛,自顾自地喝着饮料。
晚餐结束后,谢长云显然还有其他活动,带着美女坐上跑车潇洒地扬长而去。
看着迅速汇入车流之中的红色尾灯,承影忽然问:“你的那些朋友,是不是大多数我都不认识?”
“怎么?你对这种情况不满意?”
沈池晚上喝了不少酒,对子双墨色的眼睛里仿佛也蕴着一点酒意,越发显得深邃而明亮。
她屈起手肘架在车窗边,手指半撑着额角,侧过头看她,“你以前可从没反对过。”
她不禁微微皱眉:“你们总是喜欢提起以前的我。如果……我是说万一,万一我永远恢复不了记忆呢?怎么办?”
“怎么办?”他沉吟片刻,似乎是在专心思考,“其实我也一直在想,如果真是那样该怎么办。”
其实他一动不动,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语气也很轻淡,或许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沉了些,可是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让她觉得气息迫人,仿佛属于他的气息陡然间向自己压迫过来……
“我在想,如果你以后一直都这样排斥我,那该怎么办。”他将她下意识的退缩看在眼里,眼眸不动声息地微微眯起来,嘴上却也只是不紧不慢地说。
“有吗?”她想都不想就反驳,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肩膀已经快要抵到车门了,才不禁有点尴尬地坐直身体。
如果他没有再搭腔,又或许是懒得拆穿她,于是只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就转过头去闭目养神了。然而,那个笑声从他的唇边轻轻滑出来,落进承影的耳朵里,倒变得像是一声讽刺的冷哼。
一路的沉默,车厢像个安静的牢笼。
承影终于发现,只要眼前这个男人不说话,周遭的气氛便会很轻易地在瞬间凝固成冰点。
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下,她才扭头看看他,结果发现他仍旧半闭着眼睛。
想起晚上那顿丰盛的食物,又想起谢长云身边女伴的体贴行为,承影终于有一点良心发现的迹象,有些话不说了来似乎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所以她犹豫着提议:“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解酒茶再走?”
沈池微微睁开眼睛,用余光瞥过来,却是似笑非笑地质疑:“这么晚了,难道你就不怕万一发生点什么?”
他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这样的话说出来,其实对双方来讲都是一个讥嘲。承影不禁感到有些尴尬,但还是说:“我相信不会的。”
结果沈池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淡淡地拒绝:“不用了,你上去吧。”
他居然拒绝了她!
这对承影来讲,实在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虽然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认为这种事情原本是不应该发生的。
到最后,也只能归结为: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对他展示一点职责之内的体贴,可是他竟然完全不领情,而这种行为让她感到受挫,并且很伤自尊。
她的自尊受伤了,于是坚决不再主动联系他。
有时候半夜偶尔睡不着,也不会打给他闲聊,虽然与他聊天确实有着催眠安神的神奇作用。
倒是沈池,后来找过她两次。
一次是告诉她,自己要去一趟云南,大约会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家,如果她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找陈南帮忙。她听后淡淡地表示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而另一次,他本人不但没有露面,甚至就连电话都没打。而是直接派了陈南过来,给她送来一些衣物。
陈南转达了沈池的意思:“马上就要转暖了,这些衣服是原来放在家里的,都是全新的,春天正好用上。”然后又在屋子里溜达一圈,尽职尽责地问:“嫂子为,你这里还需要添置些什么东西吗?”
“没有了。”她生沈池的气,但不会迁怒给无辜的人,甚至还请陈南喝了杯茶。
等到陈南走后,她才打开袋子,发现里面除了外套裙子,竟然还有内衣。这种感觉实在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