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是一个悲伤的新年(第4/5页)

  所以,这次,画未更是大方:“批准呀,去吧去吧。”

  “酒馆里有漂亮的俄罗斯女孩哟,你不担心吗?”

  “不担心不担心,该我的抢不走,抢走了的本来就不属于我。”

  “你还是担心,我还是不去了。”

  “好啰唆的男人,求你了,去吧,去吧。”画未像在赶他。

  晚上十点多,画未正在修改一幅插画,明天要交稿。

  魏泽川打来电话:“我回来啦,亲爱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晕乎乎的。

  “呀,你喝醉了?”画未问。

  “一点点而已,我跟你汇报哦,没有什么俄罗斯美女,我把自己完璧归赵啦!”

  “晓得啦,你快睡吧,明天要出港呢。”

  “遵命!明天起床我再给你打电话,记得想我哟!”

  画未一直修改到十二点,电话又响了,还是魏泽川打来的。

  “喂,小醉鬼,怎么还没睡?”她的声音透着甜蜜笑意。

  那边没有回答,她又“喂”了几声,仍然没有回答,电话仍在通话状态,她猜他是不小心按到了,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

  她正要按红色键挂掉,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就算我原来像个女汉子,那也是你害的!是你带着我疯跑,打架,做坏事,你被欺负了还要我去打回来!”

  那声音太熟悉了,是梁阮阮!

  画未莫名其妙,魏泽川的电话里怎么会有她的声音?

  电话里传来魏泽川的笑声“哈哈哈”,十分开心的样子。

  她又“喂喂喂”几声,仍然没应答。电话里又是梁阮阮的声音:“你忘了我是失恋人士吗?你怎么好意思笑得没心没肺啊!”

  “你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失恋的样子嘛!”魏泽川的声音。

  “那也是看到了你,太意外了,在我急需安慰的时候,你离我这么近!”是梁阮阮的声音。

  “我看你好得很嘛。不过今天你生日,你想喝什么吃什么,我买单。”是魏泽川的声音。

  画未总算明白了,魏泽穿和梁阮阮在一起。今天是梁阮阮的生日,他特意赶到她学校为她过生日?她的学校在哈尔滨,不在北营啊。那么说,魏泽川根本不在北营,而是在哈尔滨?

  他骗了自己?就为给梁阮阮过生日?画未气得噎住。

  电话里仍然传来他们的声音:

  “我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是你买给我的,那年我十岁。那个蛋糕丑得哟,哈哈!”

  “你还嫌丑?还是我跟魏一聪借钱买的呢,他趁机勒索我把变形金刚卖给了他,把我心疼得哟!”

  “真的?”

  “可不是嘛!怎么感谢我?等我和画未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该送我一份大礼?”

  “大礼肯定少不了啦!”

  电话没声音了,但还是通话状态。画未想按掉,她不想偷听,她应该百分百信任他。再说,即使她听到什么,她也阻止不了,她只能锥心地难过。何况,偷听只会让她陷入猥琐可怜不自信的境地。

  但好奇心像恶魔,狠狠地控制住她。

  电话里又传来他们的声音。

  “要是没有姜画未,你会不会喜欢我?我的意思,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梁阮阮问。

  一股凉气从画未的脚底升起,她好紧张,魏泽川会怎么回答?

  “也许,可能会吧。”她听到魏泽川这么说。

  那一股凉气在画未浑身扩散。他说可能会?是她的出现才扼杀了梁阮阮被喜欢的可能?梁阮阮刚失恋,她也很可能将这句话理解为:是姜画未抢走了她幸福的机会。

  果然,电话里梁阮阮的声音激动起来:“是啊,可惜有个姜画未。有一回,你被人打了,满脸都是血,我疯了,捡了两个啤酒瓶子朝他们追了上去,那两个王八蛋吓傻了,丢了书包猛跑,我没命地追,直到被大人拦下,但从此我就出了恶名……”

  梁阮阮似乎喝醉了,声音很缥缈。

  她又说:“还有一回,我和你还有一聪去钓鱼,一聪去买吃的了,你掉进了池塘里,你是旱鸭子,我跳下去救你,两个人都差点淹死,幸好一聪叫来大人。你呛了很多水,我们都吓死了,我抱着你大哭,当时我就想,我宁愿我死,也不要你死!”

  “我知道……我都记得……”魏泽川在哽咽,他似乎又喝了很多酒。

  “我也是真心爱你的,我今天生日,你居然跟我说,你爱上别人了。为什么,我的真心换来的都是辜负?为什么?”梁阮阮哭起来。

  电话断掉了。

  画未又拨过去,无法接通。通话时间太长,大概自动关机了。

  画未抛下手机,用被子蒙住头,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冷,森森寒意像无数细小利箭一般,肆意穿过她的五脏、四肢、大脑,直至每一寸皮肤。

  她紧紧蜷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彻彻底底钻入了“魏泽川和梁阮阮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牛角尖里。

  他们在哪里?是魏泽川去找梁阮阮,还是梁阮阮找魏泽川?如果魏泽川为了给梁阮阮过生日而骗她,她不会接受的。如果他说,我想陪梁阮阮过生日,或者我想安慰梁阮阮,她都会理解,而且不会胡思乱想的。

  但是,她不能容忍像傻子一样被欺骗!

  他们今天晚上都会在一起吗?他们都喝了酒,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她越想越觉得恐惧,她几乎以为自己失去了他,她好想大声哭泣,绝望地呐喊。

  她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她醒来就打魏泽川的电话,电话还是打不通。

  九点,她收到魏泽川的一条短信:“我出港了。”

  以往他还会说,亲爱的,我想你,你要多保重,但这次就这么仓促一句,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状况吗?她很想问他,可他出港了,虽然近海还有信号,可他在工作,她不能打扰他。她只能等待,等待下一次货船再次入港的时候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