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山皆没入一眸(第3/6页)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我知道)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留下来)

(哟啦啦呵啦呗)

(伊啦嗦啦呵啦呗呀)

长袖善舞,夏芷宜边唱边跳,她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都聚拢在她身上,不觉唱的更起劲,声调更大,舞蹈也跳的格外卖力!

(我知道)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留下来)

留下来!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留下来!

啊……

周围下人发出一阵阵惊诧声。

“怎样?”夏芷宜甩了云绫袖,踱步至他身前,眉梢一挑得意洋洋。

“哼。区区一曲,竟还让你瞧不清自己了。”慕嘉偐喷了口凉气,飞了她一个白眼。

“你……”夏芷宜倾身,半晌冷笑道,“迟早都要喂狗的人了,本妃不与你一般见识。该你了,要唱什么?《十八摸》吗?”

仆群中已有窃窃私笑声,连苏年锦都忍不住掩唇弯了眉眼。

“淫……”慕嘉偐羞得握拳,恨得她牙痒痒。

夏芷宜知他唱不出,眸中现出一丝黠色,扯了唇角假笑道:“不会唱就别逞强,到最后丢了脸不说,连身子都进了畜生口。”

“你……”慕嘉偐扬身,叫了半晌也没个下文。他自己天生是个五音不全的,如今骑虎难下,又想救那丫鬟性命,实在不知如何做。

“爷唱不出,就让奴婢唱吧,反正我们如今是一起的,奴婢代唱亦不为过。”正踯躅间,孰料地上女子幽幽开口,唇角还沾着血迹,气弱声浅。

“你能唱?”慕嘉偐拧了拧清澈的眉心,不忍问道。

那丫鬟点了点头,由人扶着起来,颓了颓,“杭州滩簧还是会的。”

“这就勾搭上了,真是没脸皮。”夏芷宜不悦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哼道,“别怪本妃没提醒你,你就剩一口气了啊,唱完唱不完还一回事呢。”

“至少,也要搏一搏吧。”

那婢子唇色惨白,额上尽是豆大的汗珠子,一个劲地往下掉。呼吸了半晌,终才放开两边架扶的手,挺了挺身,细弱地唱道:

天凉好个秋——

登高去寻秋

夕照尚在雷峰塔

初阳又上葛岭头——

捧一汪晶莹映一轮月

留一份相思挂心头

最忆是杭州

这丫鬟本就生得白净,蛾眉皓齿,丰肌弱骨,浅浅唱出来的字词像一个个珍珠落进玉盘里。吴侬软语轻平逗俏,语调悠长如风,简繁相间,引吭高歌如大鼓,抑扬婉转似弹词,风格柔婉,音韵中和,如莺语花底,如泉流幽咽,让人如沐春风,清润温和。

慕嘉偐笑了,上前一把扶住颓坍的丫鬟,风仪笑道:“你这丫头,厉害啊!”

“爷若是想听,日后奴婢再唱给你。”那丫鬟低了头,终是挤出一丝笑来。

“唱得倒是不错……”夏芷宜抿了抿唇,复又挑眉,“可有我唱的好听吗?”

“有啊!”

见呐丫鬟唱完,周围的下人一致道。

“嗯?”夏芷宜一愣,“我唱的不好听?这怎么可能!这首歌的传唱度那么高!”

苏年锦也微微一怔,这种风格难道不会有人喜欢吗……

“可是真的很难听啊母妃。”吟儿扑在秦语容怀里,转头奶声奶气道。

“哈?”

“唱得什么玩意儿……”

“真难听啊……我从来没听过那么难听的歌……”

“就是啊,完全听不懂啊,哪有小丫鬟唱得好……”

“啊都快被唱吐了……”

“是啊是啊,听着就很难听,什么动次打次的……”

“呕!”

底下的下人一时间议论纷纷,对着夏芷宜指指点点。

“你们……你们真是……”夏芷宜气得浑身打颤。

“哎呀呀真是够难听……”

“你们真是不识抬举!”夏芷宜气得袖子一挥,大骂道,“觉得本妃唱得好的,举手!”

院子里毫无动静,苏年锦皱了皱眉,缓缓举了举胳膊,虽然这首歌在这个朝代不被公认,可是她真的觉得还蛮好听的……

“啊?”夏芷宜目瞪口呆,看着满院子的人只有苏年锦一个人举了手,不觉皱眉。别人来到异世一唱歌不都惊艳吗?为什么她一唱歌所有人都要朝她扔白菜?玛蛋……

“哈哈哈哈……”慕嘉偐在一旁笑的合不拢嘴,“不是我说啊,你唱得什么玩意儿,真是难听的要死。还以为你唱歌多好听呢,原来就这水平,哈哈哈哈……”

“你……”夏芷宜直跺脚,“给老娘闭嘴!”

“胡闹!”

音未歇,即听垣壁间传出一人声,略冷。

“爷,你回来了。”

夏芷宜大喜,忙上前迎他,孰料慕宛之径自步至慕嘉偐身前,轻扬袍袖于胸侧,沉声道:“何时来的?”

“酉时吧,倒是有个把时辰了。”慕嘉偐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太阳,讪讪一笑,“不巧啊,没遇到你也就算了,还让本王遇到了悍妇。”

“喂你影射谁呐!”夏芷宜在一旁直翻白眼。

慕宛之没有看夏芷宜,眼角余光瞥了眼院角的司徒与那些碎琴片,皱眉道:“怎么回事?”

“哦,司徒弹琴不好听,本妃就给摔了。”夏芷宜不以为意。

“你可知是什么琴?”慕宛之回眸看她,言声即凉。跟随其后的慕疏涵拿竹扇柄蹭了蹭慕宛之的袍裳,慕宛之方才作罢。

夏芷宜挑了挑眉,“不好听就是不好听,管它是什么琴。”

“王爷……”夏芷宜话音刚歇,就见秦语容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慕宛之道,“求爷休了我吧!”

“啊……”四周下人发出一阵诧异之声。

慕宛之站在那一动不动,眉心紧成川字。

“娘亲,呜呜呜……”

“爷,王妃今日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儿羞辱妾身,言外之意说妾身与司徒有染,司徒摔琴以证清白,可是妾身如何能受此诽谤?”秦语容哭得梨花带雨,她本是一副娇弱相,如今一哭,更加楚楚可怜,“王妃实在欺人太甚,司徒的琴便是司徒的命,如今摔了,也要活不成了。王妃一直看不惯妾身,如今连累司徒也要受罪,妾身于心有愧,实在不能原谅自己,求爷休了妾身吧!妾身带着吟儿出走,一生一世不再在王妃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