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空手夺易国(第2/4页)

黑面男子神情一紧,立即将大王已经出外,且下令不许任何人上朝的事情说了,又请大相帮忙,将消息传递出去。

大相忙命护卫立即四散去各处府邸,传达命令,又亲自邀请他一起,去宫中查查那异动是怎么回事。

两人结伴,匆匆前往易国王宫。

他们身影刚消失在街道尽头,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便有一道小小烟花射起。

一条巷子外的大相府邸厅堂里,一群黑衣人看见了这道烟花,呵呵一笑,收回了搁在人质脖子上的刀。

厅堂里,所有大相府中的人都被绑了起来,被这群黑衣人看守着,雪亮的刀光,照耀着人质惊恐的眉眼。

一个黑衣人站在阶下,负手看着天色,他的手腕上,有暗青色的蜂刺标记。

他身边有属下笑道:“大相还算识相,没敢玩花招。”

另一人道:“一家老小都在咱们手里,敢玩?”

负手看天的人,呵呵笑一声,道:“他们玩假的,咱们,就玩真的。”

……

黑暗中传来一阵振翅的声音,宫胤仔细听着,似乎在辨认着什么。忽然对景横波道:“你先前好像认识那个李嫔?”

“就打了一场麻将,你就把人家名字记住了。”景横波撇嘴酸了一句,立即又道,“怎么?”

“观她神色,似乎对王太后很忌惮。她和你认识,想必也是因为王太后吧?”

“就打一场麻将,你连人家什么神情什么恩怨都发现了。”景横波又酸一句,“咋啦?”

宫胤拍小狗一样拍拍她的头,很喜欢她的乱吃飞醋。

“去和她谈谈吧。”他道,“咱们需要她帮忙呢。”

……

黑面男子和大相,直奔王太后宁德宫求见。

大王不在,自然以王太后为最尊,如果宫中有什么异动,王太后也自然最清楚。

此时已经快早朝时辰,王太后打了通宵麻将,收货颇丰,刚刚又疲倦又兴奋地睡下,听见传报,十分不耐烦,但黑面男子身为大王身边最忠诚,最亲信的护卫头领,凌晨匆匆求见,自然不能不管,只得按捺住性子,起身接见。

她起身出来时,发现李嫔已经在了,有点意外地冷哼一声,道:“你今日请安倒早。”

“妾身怕太后您通宵未眠,有伤凤体,特意熬了一夜燕窝百合羹,赶早给您送来。”李嫔忙讨好地奉上瓷盏。

打麻将一夜,正精神疲倦的王太后,看见这么一盏熬得香浓的汤水,倒真有了几分心动,一个眼色飞过去,就有宫女上前来用银羹先尝了一点,对她点点头,王太后又等了等,才喝了几口,道:“你倒是有心,如此,陪哀家去见见护卫统领。”

李嫔忙赔笑陪着,去了外间见黑面男子,王太后刚要坐下说话,忽觉头晕身热,眼前景物摇晃不定,她下意识要站起呼叫医官,整个人却忽然往前一冲。

正冲在那跪地请安的统领怀中。

那统领大惊,推也不是扶也不是,李嫔忽然冲了过来,扶住王太后,连连给她拍背,又惊叫道:“不好啦……”

她一拍,王太后嘴一张,噗地喷出一口红烟,正喷在统领脸上。

统领一晕。

下一瞬他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等他稍稍清醒时,看见自己抱着王太后,撕开了王太后的领子,王太后翻着白眼人事不知,而自己身后,有杂沓脚步声传来,大相满面震惊地出现在门前,一指他道:“给我拿下这个敢亵渎国母的狂徒!”

统领愕然睁大眼,浑浑噩噩想说话,却发现舌头似乎不听使唤,声音出口便含糊不清。

一群护卫扑了过来,将他拉开绑起,那是不属于他管辖的御林卫。

他脑子浑浑噩噩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大相的咆哮震得脑袋嗡嗡响。

“拿下这个狂徒,押上殿去!请大王圣裁!”

统领微微震了震,迟钝的脑子好一阵才转过来——大王不是不在宫中吗?刚才自己不是已经和大相说过,大王不在宫中吗,为什么……

不等他说出什么,一群人已经把他五花大绑着,押出门去。

……

易国王宫正殿定安殿,臣子们已经文武分班,站班完毕,等候大王早朝。

至于那什么通知不上朝的事,当然没有发生。

每个臣子进门的时候,都会感觉到面前有一阵风拂过,似有冰冰凉凉的爪子,从脸上摸了一把,然后那风,消失在高深殿宇深处。

大家都知道,这是“验脸”步骤,是每日必经程序,包括大王在内,所有人都必须经过这一关,以免在这换脸不休的易国,真的哪一天被人钻了空子去。

据说这些“验脸”人员,都是轻功神出鬼没的高手,也是易容的宗师,脸真脸假,一摸即明。这些人隐在何处,无人知道,这些人权力也很大,一旦摸出不对,可随时叫停朝会。

现在,所有人都通过检验,站班完毕,眼尖的人,注意到最前面的位置还空着,大相还没来。

正猜疑着,忽听广场喧哗,一大堆人推推搡搡来了,最前面气冲冲走着的,正是大相,众臣老远就听见他喊:“如此狂徒,令人发指!今日一定要求大王,给与严惩!”

众臣再一瞧,哟,那最前面五花大绑的,不是大王最为宠爱信任的护卫大统领吗?

有人开始摇头——大相和大统领关系一般,当然这也是大王为了朝局的平衡和他自己的安定,有意造成,唯因如此,两人之间的互相攻击往往不能发生作用,谁都是大王的左膀右臂,斩谁都会失去平衡呐。

大相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不知道,想要扳倒大统领,几乎不可能吗?

一群人已经吵吵嚷嚷走近,大相亲自押解着大统领,把他往门槛里一推,怒声道:“你自己进去,给大王好好说说你的罪行!”

大统领刚要栽进门,一只冰凉的手,鬼魅般忽然伸出来,将人一拦,丝毫不肯马虎地在他脸上一摸,随即“嗯”一声,又摸了一把将要跟着跨进门的大相,才消失在殿门后。

大相怒哼一声,跨进门,站到自己位置,对同僚的询问,大声道:“今夜我受召进宫,正遇见这狂徒鬼鬼祟祟往内宫去,他有宫中自由出入之权,我本无心干涉,但看他神情诡异,便在内宫宫门处站了站,谁知道接着便听说里头宁德宫出事了,这狂徒……这狂徒竟然冲入宁德宫,试图……试图行刺王太后!”说着指着大统领,气得胸脯起伏,语不成句。

众人都有些诧异,先不说大统领刺杀王太后有无可能,就算王太后被刺,大相似乎也不该气成这样,那满脸的神色,倒像是不齿愤怒,有口难言?

再回头看看大统领脸色,有些久经欢场逛遍青楼的老油子们,心中便咯噔一下——大统领那歪斜眼神,脸上桃花色,流涎嘴角,急促灼热呼吸,倒像是……中了某些助兴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