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7页)

“两条红线怎么了?”闻子还是不理解。

赵一米使劲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我怀孕了!我们有宝宝了!”

闻子一听,一脸说不出的表情,瞪着眼睛问了句是真的吗,赵一米使劲点头,然后闻子一把抱住赵一米,紧紧的,紧紧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拥抱代替了所有的语言,或者他们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好久,赵一米说:“你挤到我的肚子了。”闻子这才放开赵一米。

但是随即闻子说了一句让赵一米的心情晴转多云到倾盆大雨的话。

闻子说:“那这个孩子我们要吗?”

赵一米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小腹上,虽然那里还是很平坦,但是赵一米仿佛已经感觉到生命的存在了。然而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孩子的爸爸,他竟然问出这样的话。

其实闻子当时说这话的时候是小心翼翼的,而说这话的原因恰恰是他担心赵一米不要这孩子,因为赵一米曾多次表示不要孩子,至少不能这么快就要孩子。可是就在赵一米看见两条红线的那一刻,她已经把自己和孩子连为一体了,她也正式地步入了孕妇的行列,现在谁敢说一句不利于孩子的话,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孕妇,她会跟你拼命的!

作为一个连就要升级为父亲的意识都没有的男人,又怎么会知道此时一个准孕妇心里是什么境况呢?而且这种角色转变对女人来说就是一瞬间的事,因为这是天性,而对男人来说,很有可能是一生的事,男人一生都在学习怎么做父亲,女人却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做母亲。

“闻子。”赵一米神色镇定,心里却是打着试探闻子的主意,“你说我们这个孩子是要还是不要呢?”

闻子小心揣测着赵一米的心思,最后严谨地说:“不要也是可以的,我们现在刚刚结婚,各方面条件都还不具备要一个孩子,最主要是我们都还没准备好,比如我也没有戒烟戒酒,你也没有开始调理身体,这种意外到来的孩子可能会因为准备不充分在起跑线上输给别人。但是要也是可以的,我们养个孩子的经济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作为一个女人早点生孩子有利于身体的恢复,虽然你看着这两年自由没了,可是过两年你又自在了,总是要经历这么一个阶段的。”

赵一米歪着脑袋反问道:“那你到底什么意见呢?”

“随便你吧!”闻子说。

听闻子说完这句话,赵一米就没有再吭声了,此时那种强大的愤怒已经慢慢靠过来了,赵一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闻子一见,慌了,赶紧说:“好好,那还是不要了吧!”

闻子错误地揣摩了赵一米的心理,在赵一米人生里如此重要的时刻说了一句大错特错的话。其实就算赵一米打定主意不要这个孩子她所希望听到的也绝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说不要孩子这样的话,就连那些未婚意外怀孕被迫去做人流的女人都希望男人说一些挽留孩子的话,更何况已经结婚的赵一米?在女人心里,男人有多么热切地挽留孩子就表示他有多么真诚地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哪怕男人并没有这样想,女人还是要这样认为。

接下来,就是赵一米和闻子热战加冷战的时刻了。赵一米当时说的那么多句话里有一句叫闻子尤其无可奈何。

赵一米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连自己的孩子都想要杀死的冷血动物?”

至于那些你从来都不爱我你从来都不心疼我你竟然要我去做人流这种事的话闻子还可以忍受。

闻子极力解释着自己是因为爱赵一米尊重赵一米以为赵一米不想要这个孩子才这么说的,事实上他比谁都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赵一米就是不信,她说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闻子最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沉默,这样一来更加糟糕,赵一米更加理直气壮地指责闻子:“你看,没话说了吧,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我明天就去做掉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刚一萌芽就不被爸爸接受还有什么必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呢?”

闻子惊恐地看着赵一米,他从来都没发现赵一米还有这样难缠的一面,一直温婉可人体贴懂事的那个赵一米哪里去了呢?

从精子和卵子相结合的那一刻起,它们的主人就陷入了一种既互相无法了解也无法理解又相互牵扯共同温暖并幸福的复杂关系中。

闻子和赵一米冷战了一晚,最后当然是闻子妥协,并且用的是有史以来都没有过的低姿态。闻子并没有直接道歉,他已经意识到道歉和解释都是无用的了。早上闻子给赵一米准备好早餐,看着赵一米吃的时候还陪着笑说:“多吃点,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在吃,你饿自己没关系,你可不能饿到我的宝宝。”

赵一米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但是气却消了不少。

早饭后闻子送赵一米去公司,一直到该吃午饭的时候,赵一米接到闻子电话说要一起吃午饭,这时候赵一米才知道闻子把她送到公司后就哪里也没去,坐在车里干等着赵一米,一直等到午餐时间。赵一米说你傻啊,闻子回答说:“这几天我得看着你,催我去公司的电话都打了不知道多少了,但是我不能管了,我怕你去医院把我的孩子怎么着了,我不放心!”

就是这两句话,加上闻子给赵一米的意外,事情就过去了。

闻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理解了赵一米,他只是忽然意识到赵一米可能是想要这个孩子的,然后他就采用了迂回的道歉方式,没想到正好做到了点子上。对天下的妈妈来说,你对她好不如对她的孩子好。

后来赵一米美滋滋地给乐陶打电话说自己怀孕的事,当时乐陶差点笑翻了,乐陶当时正在电话的那一头吃着奥利奥,一张口大笑的时候露出了两排黑乎乎的牙齿,她也顾不得形象了,对赵一米说:“当然,我是要先恭喜你这块肥沃的土地上这么容易地就要长出果实了,另外别怪姐妹儿没提醒你,好好看着闻子,女人怀孕的时候是男人最容易出轨的时候,男人一看见女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何况你让他禁欲这么久呢!”

赵一米现在想想当时反驳乐陶的话自己都脸红。她说:“我们家闻子是那种用下半身思考的庸俗的男人吗?他是什么品质大家有目共睹,这么多年,你看他除了我多看过哪个姑娘一眼?你不要自己过的不幸福就嫉妒这世上所有幸福的人!”

那件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此时赵一米又想起来了,忽然又是一阵伤心,眼泪婆娑地对闻子说:“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想要孩子,你根本就没打算要和我长长久久地过下去是不是?你外面有情人你怎么会想要现在要孩子呢?我真傻,我当时怎么就没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