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戏:爱若有他生 06(第4/6页)

  陌生客人打量一眼屋子里的阵仗,笑道:“以合理手段防止肇事者伤害他人或者自我伤害;控制双方情绪,避免冲突升级;剩下的交给律师。做聂家的律师在这点上倒是很轻松,每件案子前期总是处理得够专业。”

  聂亦站起来,将电脑随手交给褚秘书,清清淡淡道:“非法入侵他人住宅,诽谤、寻衅滋事、故意损坏他人财物。”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摊碎瓷片。“剩下的你们处理好。”

  表姨妈有些着慌,却强自镇定:“演得倒是挺像,非法入侵?那可是你们亲自给我开的门!诽谤?到底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毁坏财物?哼,一个破茶杯!”

  褚秘书点头。“的确是个破茶杯,不过破之前是国意堂周老先生毕生最珍视的珍品之一,索赔,”他故意顿了顿,“能让你们倾家荡产。”

  表姨妈脸色泛白,静了好一会儿:“不用演戏来吓唬我,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要不咱们就来撕扯撕扯!看看传出去谁的名声好听!”

  聂太太招呼我妈出去散会儿步,两人先走了。

  褚秘书客气道:“芮太太,不会有什么事传出去,我们并不担心。”

  表姨妈绷不住:“你们别把事情做绝!”

  褚秘书笑:“芮太太,起诉您毁坏他人财物并不算把事情做绝,真正把事情做绝有很多种方法,但我觉得您应该不会想知道。”

  表姨妈颓唐地跌进沙发深处:“你们……”转头看到芮静,气全撒到她身上,点着她的额头骂:“死丫头,他到底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倒是说呀!”

  芮静被点得直往后退,突然大哭起来:“我只是不想让聂非非嫁出去,凭什么她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她明明那么坏!”她边哭边细数我的罪责:“私生活不检点,乱交男朋友还和她老师乱来……我只是不想让她嫁出去祸害别人!”又看向她妈:“是你说只要我坚持说聂亦欺负了我,你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为我负责,是你说的是你说的!”

  表姨妈气得直哆嗦:“你、你这个……”

  芮静没管表姨妈,满脸是泪地看向聂亦,声音几近哀求:“我是在帮你聂亦,你看清聂非非的真面目!你要是娶了她你一定会后悔,她不过是看上你的家世看上你的钱!”而可笑的是她做这一切时我就站在她面前,这种勇气也实在令人钦佩。

  聂亦靠在近门口的置物架旁,正背对着我们自个儿给自个儿调冰水,闻言甚至没有回头。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我认真地看了芮静好几秒,我说:“芮静,我对你不薄。”

  她瞪着我,愤恨简直要溢出眼眶。

  有一瞬间心里直发凉,我说:“我没你这个妹妹,就这样吧。”

  她倒是先爆发了:“谁稀罕你谁稀罕你!”又向聂亦:“聂亦,你看清她的真面目!”

  终归还是不甘心,我双手揣裤兜里走过去问她:“芮静,小时候你做错事我帮你背黑锅,长大后你闯祸我帮你收拾烂摊子,我不是个好姐姐,但也不坏,你让聂亦看清我的真面目,我有什么真面目好让他看清的?”

  她咬牙切齿:“别以为自己多好心,你那么做是因为你妈欠我们家!而你,聂非非,你是个婊……”

  我一耳光给她扇了过去,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我。表姨妈见势就要扑上来,被黑衣安保拦住了,她歇斯底里:“你打你妹妹!聂非非你敢打你妹妹!”

  另外两个黑衣青年制住芮静,我将她拽到墙角,两人立刻要跟过来,被我挡了。我一只手撑在墙上将芮静困起来,我是真的很困惑,我问她:“所以那几封匿名信也是你写的?你都没有亲眼看到过那些事,你就觉得我做了,还编得惟妙惟肖,你知不知道那叫造谣?”

  她被那一耳光扇得彻底发了疯:“你就是做了!做了就不要怕被别人说!我让你再也骗不了人我有什么不对!聂非非你就是个婊……”

  我没让她把那个字说完,抬手又给了她一耳光,她大声哭,拗劲却上来了:“聂非非你说不过我你就打我!你说不过我你就打我!”

  我将她两只手都制在墙上,靠过去,我说:“芮静,你只有我一个表姐,你闯了祸,连你的亲姐姐也不管你,我是会骂你,但哪次我没有帮你?当然你不用记我的好,但每次害我的时候,你就没有觉得良心不安过?”

  她推我,手脚并用地踢打我:“你可以不帮我呀,你帮我难道是因为你喜欢我?因为我是你妹妹?你才不是,你不过是为了秀优越感秀成就感,你帮了我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你帮我是你应该的!”

  写匿名信诬陷我,当着众人的面撒谎诬陷聂亦,无理取闹,还拒不认错。

  这世上是不是就是有这样的人,外人的一点儿小恩小惠她能铭记一生,亲人给的照顾和宽容她却认为理所应当。

  她踢打得我心烦,一心烦就没控制住拳头,表姨妈在一旁尖叫,芮静跪倒在地上痛哭:“谁救救我,聂非非她疯了,聂亦救救我,聂非非她疯了!”我背对着聂亦,并不知道他有什么表情,只知道他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头一阵一阵疼,芮静在地上自保式地蜷成一团,我蹲下去问她:“觉得痛是不是?痛就对了,我也挺痛的。”

  芮静的脸一塌糊涂,哭得一抽一抽地问我:“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打死我吗?我没有做错!聂非非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既虚伪又糟糕,可凭什么大家都喜欢你,你得到的东西还永远是最好的?!”

  表姨妈也在一边哭着嚷嚷,嚷得我头直犯晕,我没太听清她嚷的是什么,正想站起来喝杯水清醒清醒,眼前突然一黑,隐约听到一声“非非”,我都没工夫去分辨那是谁喊的就倒了下去,后面的事彻底记不太清楚了。

  中间似乎醒过一次,隐约记得是聂亦照顾我,告诉我我是太累,时间还早还可以再睡很久,又拿来温水扶我起来吞下几片药片。我躺下去抱怨枕头太硬,他去衣帽间拿来软枕芯帮我更换,坐在我旁边陪我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