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2页)

片刻间,她就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随后,轻轻地将他的袖角小小地拉起了几分,委屈巴巴地看了过去,一边说一边还轻轻地甩了两下:“魏公子,我真的只是想要找人说说话而已,不该说的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也不会耽误你的任何事情,好不好嘛?”

魏楚铭还挂在嘴边的哂笑慢慢地收敛了起来,垂眸看了看自己被那只小手轻轻捏着的衣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间不说话了。

郑茹兰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接再厉,手中的袖角便忽然被抽了回去。

转眼间,魏楚铭已经迈步离开了,片刻后,依稀可以听到遥遥传来的话语:“记住,今日府上不留晚膳。”

德月郡主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道:“他这是,答应了?”

这大概是她认识魏楚铭以来,见这男人改变主意最快的一次了!

郑茹兰大喜,眼见天色不早,当即拉起德月郡主就飞奔回了房中。

德月郡主沉浸在之前震惊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此时坐在桌边看着,眼见着郑茹兰转眼间就已经写完了一整封的书信,眉目微微地拧了起来:“原来你找我是这个目的?本郡主看起来像是替人跑腿送信的人吗?”

郑茹兰将信口封好,笑容满面地推到了她的跟前,好言好语道:“郡主金枝玉叶,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自是不能劳烦您了。”

德月郡主有些不解:“楚铭哥哥这么疼你,为何不让他安排人替你送上一趟?”

郑茹兰:“就是因为不能啊。”

德月郡主还要说什么,忽然想到什么,了然的神色间还带上了一丝震惊:“难道传闻是真的?堂堂首辅大人,居然真的干出了强抢民女的勾当?!”

“……”郑茹兰实在怀疑这位郡主的脑子里到底都藏了一些什么,不由沉默了片刻,“倒也不至于。”

德月郡主不说话了。

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可见内心活动一度十分精彩。

郑茹兰想了想,最后还是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这封信是需要送给我大哥的,如果大哥能看到郡主亲自送去,必会十分感谢!”

德月郡主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微妙,转眼间,便已经将信封藏进了怀中:“郑三姑娘放心,这信,我定帮你送到!”

郑茹兰欣然一笑:“多谢郡主!”

当日在猎场,德月郡主的意图就着实有些明显,这特殊时期她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委屈大哥牺牲一下男色了。

至于其他,想必大哥知道应该怎样叮嘱这位郡主。

……

送走德月郡主之后,郑茹兰得以向家里报一声平安,终于觉得不像之前那样被魏楚铭气得肝疼了。

今日她是百般不愿意看到这个男人,然而等到傍晚时刻从猫儿体内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依旧是那天人般的容颜。

第一时间,她的脑海中便有感而发地冒出一句话来:这样恶劣的性格,着实白瞎了这好皮囊!

此时此刻,魏楚铭正姿势舒适地靠在软塌上,怀里抱着毛团子,与宁容闲聊。

郑茹兰刚穿过来,便听宁容说道:“所以我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今日,你确实将左丞气得甩门走人了?”

猫儿的耳朵抖了抖,忍不住投以了一个嫌弃的视线。

堂堂玉面将军,不止唯恐天下不乱散步流言,居然还如此的酷爱八卦!

魏楚铭可以感到怀里的猫儿似乎突然间精神了起来,轻轻地挠了挠它的头,语调淡淡:“气是气到了,不过我这首辅府上的门,他倒还没那胆子摔。”

宁容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可知道朝中都已经传开了,首辅大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一个女子公然叫左丞大人难堪,真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情种。”

郑茹兰:“……”

短短几日,她说在是切身体会到了谣言的可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魏楚铭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也说不上是公然,在我府上也没有什么外人,不算太丢面子。”

宁容:“可是左丞却是完全气炸了。”

魏楚铭:“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只能说,他这个左丞还不够称职。”

“能在你面前还撑得起船的,这全天下估计也没几个。”宁容对这位挚友气死人不偿命的做派实在太过了解,只需稍微想象一下就可以猜到今日的情景,忍不住地摇了摇头,“早知道有这般好戏,下午我也应该过来看看。”

魏楚铭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郑茹兰正竖着两只耳朵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八卦,被覆下来的大手揉了揉,不由舒适地眯起了眼睛。

宁容打量了一眼魏楚铭的表情,忽然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倒是真的很有兴趣。”

他的话语一顿,将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摇了一摇:“话说你今日这般,真的就只为了要让皇上知道,你没有与左丞结党的心思?”

郑茹兰被揉地舒服,正轻轻地打起了呼噜,闻言半眯着的眼睛豁地睁开了。

这话什么意思?魏楚铭莫非早就知道下午会发生这种事情?

周围稍稍安静了一瞬,只听魏楚铭极淡地笑了一声,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郑茹兰没想到今日的一切居然是一盘棋,听着这浑不在意的语调,一想到这个布局的人不止不着急站出来,居然还在旁边看她一个人辛苦地演了那么久,顿时愈发来气。

不再听这两个死狐狸谈天,就一爪子拍开了在脑袋上揉弄着的手。

郑茹兰从魏楚铭的怀中逃出,“嗖”地一下就跑出了房门,直奔西厢。

今晚也不跟这混蛋睡了,让他多尝尝独守空房的滋味吧!

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宁容看到了如此精彩的一幕,错愕了片刻后,忍不住感慨道:“你们家的雪儿,最近脾气似乎越来越大了啊?”

说话间,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魏楚铭指尖那明显被猫咬去的伤口。

魏楚铭的视线从空落的怀里掠过,唇角悄无声息地压低了几分:“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最近似乎不太走运,不管是猫还是人,一个都搞不定。”宁容将手里的扇子一摇,轻轻一笑,“到我这里端着有意思吗?若你只是想让左丞那边死了心思,根本不必要把戏做到今日这个地步。啧啧,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我看啊,单纯就是你自己想对郑三姑娘这么做吧?以权谋私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不知道,人家姑娘可是吃不吃你这套呢?”

魏楚铭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杯盏,不由想起了今日某人那咬牙切齿的态度,语调微沉:“关你屁事。”

宁容也是难得听到魏楚铭爆粗口,不由叹为观止地抱了抱拳:“这回答,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