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榜题名

寂静的夏夜,虽已深沉,然丝丝的暖风,丝毫没有缓解盛夏的暑意。夜幕上繁星璀璨,明月也竭尽所能的绽放光华,从华美的窗棂,直照进轻纱掩盖的秀床之上。

急促地喘息慢慢平定之后,低浅慵懒的女声悠悠问道:“什么时候走?”

安沁宣轻抚着发丝的手一僵,抵着她的额头,狭长的美眸危险地轻眯,嘴角却性感地扬起弧度,笑道:“你想赶我走?”

长成这样,还真是一个祸害,西烈月抬起手,摩挲着安沁宣的俊脸,回道:“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走是迟早的。”他来海域快两个月了吧。

抓住脸颊上胡乱游走的皓腕,安沁宣将它扣在手心,问道:“我只问你想不想我走?”这女人很擅长惹他生气,刚才还热情奔放,现在却冷情的赶人了。

虽然脸上依然是绝美魅惑的笑容,只可惜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显示着他的心情并没有看起来这么轻松惬意。

西烈月看进安沁宣带着恼意的眼里,两人眼神复杂地对视良久之后,西烈月轻轻偏过头,别开视线,话语冷淡,“你何苦逼我说些无用之话。”嘴角晦涩的笑容里,多少有些无奈。他的决定会因为她想不想而有所改变吗?答案是不会。

轻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不能逃避地看着自己,西烈月眼里隐含的怅然取悦了安沁宣,她并不像她变现出来这般不在意。安沁宣的心情忽然好转,轻笑起来,低沉的声音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更为蛊惑人心。微微低头,轻轻含住她的耳垂,安沁宣低语道:“你舍不得我走。”

西烈月别过头,躲避着安沁宣在耳边炙热的呼吸,这男人,很懂得如何撩拨女人。安沁宣却不打算放过她,嘴角地笑越发肆意,“放心,赌局胜负未分,我也舍不得走,好好管住你的心,我的女皇陛下。”

这算是挑衅?西烈月轻轻扬眉,一个用力,将安沁宣推倒,披散的发丝,有着张狂的魅力,西烈月骑在他的腰间,修剪得略锋利的指甲滑过他裸露的胸口,留下一丝丝猫爪般的红痕,最后直直的戳向心口的位置,“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对于他们来说,夜还很漫长。

早朝过后,舒清和季悠苒如约来到御书房,两人彼此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之后便一左一右的站在殿内,等待的过程中,两人也没有交流。

没等多久,西烈月进入御书房,两人躬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西烈月随意的点点头,也不浪费时间,指着案几上整齐摆放的几张白纸,说道:“这里有十份答卷,朕都很满意,决定三甲的难题就交给你们了。”

由她们决定?舒清和季悠苒对视一眼,都微微皱起眉头,显然西烈月不容她们多想,也没给她们说话的机会,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接过紫竹端上来的茶,惬意的喝了起来,仿佛不经意一般问道:“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够了吗?”

她们可以说不够吗?!西烈月已经懒得看她们,仔细品尝起手中的茶来。

“是。”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之后,只能老实地摊开试题。一炷香,来不及细细研究内容,只得粗略的看过一遍,很快排了次序,不时调换一下位置,期间,两人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手不住地忙碌着。

西烈月才喝了一半,两人已经自案几旁退来,季悠苒拱手,回道:“回陛下,臣等已经有答案了。”

这么快?西烈月放下茶杯,走到案几前,试卷已经分成三份放好,西烈月也不翻看,在龙椅上坐好,看着垂首立于殿内的两人,说道:“好,说出来。”

舒清不作声,季悠苒转头看向舒清,只见她仿佛没有听见陛下说话一样,盯着脚下的方砖,季悠苒只得上前一步,解释道:“平民三甲为尹宜、卫澜、邱桑;世家三甲为:瞿袭、斐芯舞、席芹。此六人,尹宜居礼部侍郎,正三品,瞿袭居吏部侍郎,正三品。卫澜居吏部郎中、斐芯舞居刑部郎中,邱桑居户部郎中,席芹居工部郎中,正四品。其余平民学子李珍、吕欧、世家之后朱依柔、吴泳儿位列六品。”

和她原来心中所想相去不远,西烈月不动声色,继续问道:“理由。”

轻轻摊开试卷,季悠苒继续说道:“从殿试答卷看:尹宜洋洋洒洒说的,都是国之大,应重视人才,兴教育,且说得理据分明,在礼部最适合发挥她的才学;而瞿袭思路明晰,观察的视角重法据,在吏部会是一股强势清流;卫澜心胸颇为广阔,顾全大局,与瞿袭互补,居户部最为合适;至于斐芯舞——”

季悠苒稍稍停顿了一下,思考着如果说明,毕竟斐芯舞的身份比较特别,她是斐家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也是斐汐渃亲妹妹的女儿。

舒清出声提她解围,“刑部最为适合她的身份。”斐芯舞这样的身份,高不得,底不得,刑部即是六部中重要的部门,却又不关系到民生、人事,岂不是再适合不过?

季悠苒浅笑,她看得出舒清与陛下交情嫡深,也唯有她敢这样敷衍的和陛下说话吧。轻咳一声,季悠苒继续说道:“邱桑精算统筹的能力在她只看一眼地图,就已经算出海域还需增减粮仓的数目便可知,户部需要这样的人才,席芹为前工部尚书席秀礼的孙女,对于屯田、工匠、水利颇有见地。故此做了以上决定,请陛下评鉴。”

西烈月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做,季相去准备圣旨吧。”

“是,臣告退。”微微躬身,季悠苒退了出去。

舒清依然微低着头,站在殿内,西烈月刻意留下她,怕是有什么事情,正好,她也有事想要问问她。舒清静默不语,等着西烈月发问。

西烈月盯着舒清看了好一会儿,才撑着案几,问道:“你和她很熟?”

谁?季悠苒?舒清抬头,对上西烈月饶有兴味的眼,笑道:“还好。”如果一起喝过几回茶可以算是熟的话。

西烈月不容她敷衍,站起身,脸色并不太好,走到舒清面前,啧啧称道:“简直是心有灵犀。”不到一盏茶时间,一句话也不说,就达成一致,这样的默契可不是谁都有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暗度陈仓。

心有灵犀?舒清哭笑不得,是她自己逼着她们在一盏茶时间内评出三甲,现在又嫌她们评得太快?意见太统一?难不成这位国君想看她的左右相意见相左,大吵一架?这样她会比较开心?

舒清心里腹诽着西烈月难伺候,嘴上还是解释道:“在初试评卷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这几人颇为出众,现在只是根据殿试决定一下次序而已。”而且西烈月心中应该早有定论,选出来的这几个人适合做什么,一眼已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