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姜寻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杯猛灌了一口,立即剧烈地咳嗽起来。这酒烈得不行,胃如刀绞,姜寻脸色惨白,躬着腰捂住嘴。

在场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陈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底却暗自感叹了一句。这女的,与众不同。

她长得冷艳,气质遗世独立,相貌是一把好利器,场内的其他男人,她都可以用自己的美色让他们帮忙,可是她没有,就是要一个人硬抗。

就在姜寻要接着喝冰酒的时候,倏忽,角落里的男人转过身来,他手里还握着酒杯,“哐当”一声狠狠地砸向地面,杯子碎裂发出尖锐的声音,滩成一片。

有女人发出一声惊呼,立刻缩进自己男伴的怀里。

男人侧过来,慢慢抬起头,立刻向大雾散去般露出一张清晰的冷峻的脸庞。姜寻偏头,才看清是谢延生。

谢延生松了一下手腕间的袖口,一双眼眸紧紧锁住纱布男人。他甚至没有站起身,只和纱布男人隔了一米的距离。

他盯着对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刚轻松看热闹的气氛顷刻消散,可周遭的气压已经变得很低。

谢延生脸色森然,带着明显的寒气,眼睛的瞳孔颜色很深,眼尾长,他盯着别人看的时候的,对方会生出一种后怕的情绪。

纱布男人也不例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扯出一个笑容,却笑不出来。

谢延生挑眉,薄唇勾起:“你让她喝的?”

“是……”纱布男人有些忐忑。

“灌醉了想干什么?”谢延生的声音带着一种摩挲过后的冷感,让人不寒而栗。

纱布男人擦了一把汗:“没想……没想干什么……”

纱布男人不知道谢延生什么来头,但知道他看起来就不简单。纱布男人见谢延生出入这家会所自由。

他半路进来这间包厢的时候,挑了一个角落窝在沙发里。陈峥语气尊敬:“延哥,我这刚进了一批好酒,等会让人开了你品品。”

“嗯。”谢延生淡淡地应道。

能让陈峥这么心甘情愿尊敬的,望京里找不出几个。

沙发男人越想越心惊。他妈的,今天怎么这么点背。

过了一会儿,谢延生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身后有人立即上前来送火,“叮”地一声,银质打火机弹开。他微低着头,凑前去点燃。

下一秒,氤氧的白烟从谢延生嘴边呼开,弥漫在细细的浮尘中,只留下一双冷然的眼睛与姜寻对视。

那情绪姜寻一时间辨不出,有失望,愤怒,还有淡淡的责怪。

谢延生吸了一会儿,随手掐灭。他倏然起身,三两步走到纱布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欺负她之先来问问我。”

“可她弟弟打我在先,她来赎……我没想过她是您的女人。”纱布男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此刻的谢延生已经喝了快一瓶的红酒,虽然他眼神依旧清明,可浑身的血气上涌。谢延生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

他俯下身一把纱布男人的衣领提起。纱布男人也是在望京做生意的,就看对两个高中生做的事就能判断出他平时做的事儿脏,所以他平时不管是谈生意还是出来吃喝玩乐,身后都会带着一个保镖。

所以一旁的保镖立刻上前制止。陈峥无声地朝身后看了一眼,角落里立刻闪出三个身手利落的黑衣男人,悄无声息地从后方钳制住那名保镖,另外两位则钳制住纱布男人。

谢延生笑笑,后退两步伸手拽下脖子上的领带将它扔在地上,猝不及防地上前朝地纱布男人膝盖窝一脚,空气静默,静得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纱布男人肩膀被按住,被迫下跪在地上。谢延生嘴角泛着冷意,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那人人疼得叫出声,四肢如断节般的疼痛,趴在地上吃了地毯的毛。

谢延生蹲下来冷着一张脸,对身后的人说:“你们放开他,我们打一架。”

接下来整个包间乒乒乓,谢延生是毫无章法地硬打,起先纱布男人是一边挡着一边让他打,后来看出谢延生是喝醉了想发泄,也同他打了起来。

陈峥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谢延生。且不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即将奔三了。他一惯了解谢延生,擅长隐忍,清冷自持,能和平解决的他就心平气和地解决。

他这是第一次见谢延生打架。

也是第一次见谢延生为女人打架。

陈峥是认识得谢延生比较晚,所以也不完全了解他。

谢延生小时候是和蒋雁池那一群人打架长大的。少年年轻气盛,意气风发,觉得“武”才是证明男子气概的方式。

不仅打架,他还经常闯祸。今天不是砸了人家玻璃,就是跟巷子口二大爷在槐树下下棋,经常落子反悔,故意捉弄他,差点没把二大爷给气得心脏突发。

直到他被爷爷送去青城山上修身养性,住了一段时间。

谢延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忍耐和自律。

他上了青城山,跟寺庙里的师父整天敲木鱼念经,傍晚披着落阳去扫落叶。

穿着素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胳膊弯夹着一根破扫把,还真的像个小扫地僧。

他也是第一次在经书里看到“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那个时候谢延生年纪尚小不懂这句话的含义,直到遇见姜寻好像又懂了一点。

可是这么多年后,谢延生发现只有一遇上姜寻二字,所有的隐忍和仁慈都会被她耗尽。

姜寻站在一边喊谢延生,想让他停下。

谢延生充耳不闻,跟个斗气的少年一样跟人扭打在一起,

陈峥早已挥手让大家散场,只留下自己人在场。十分钟后,包厢内一片狼藉。

谢延生身长的白衬衫纽扣早已散落,直接散开,露出一具结实的胸膛。

他眼睛沉沉,嘴角边还有一丝血迹。

谢延生低头睨了一眼躺在地上哎呦喊疼的男人,薄唇轻启:“滚。”

谢延生将黑色西装反手搭在肩膀上,一言不发扯住姜寻的手腕往外走。

他长腿迈开,步子迈得很大,姜寻被迫跟在谢延生身边,脚步踉跄。

姜寻不放心地回头:“陈执浩,你……”

她一开口,红姐就知道姜寻什么意思,推着陈执浩的胳膊往外走。

人都走后,陈峥看着一地的狼藉,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

谢老板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个新闻八卦够他在圈子里吹好几天了。

姜寻被谢延生带下楼,偏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便知道谢延生怒气满满。

她的手被攥得生疼,又不敢喊,姜寻边被扯着边回头看陈执浩,眼神关心。

路灯下,谢延生沉着一张脸,气压极低。

“你先放开我好吗?”姜寻试图喊他,她声音放软,“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