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疼 ...

林蔚躺在床上, 就快要陷入睡眠。

不多时,浴室水声戛然而停。

窗外的雨, 不知何时也停了。潮寒四溢, 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充斥在房间。

她实在倦得睁不开眼, 朦胧里, 已不知不觉跌入梦境。

梦见他的车载着他没入漆黑的雨夜, 满世界陡然一暗, 街边微弱的灯光和云层后幽昧的月霎时被稠密的乌云隐去。

她不依不饶,一直追着他的车向前跑,奔入黑暗,却始终追不上他,目睹它消失在长夜尽头。

——倏地, 她的小腿抽痛了下。

她立马惊醒。

心上像被掏空一块。

顾不上腿的疼痛, 慌忙寻他, 待到摸到他搁在自己腰际的手臂, 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响在身畔, 与这深夜的静谧融和, 她才稍安心。

突然, 腿又抽痛一下, 她冷汗涔涔,寒意熨过皮肤。

像是小时候第一次给自己洗内衣,揉搓一番后,死死地拧着单薄的衣料, 拧了一圈又一圈,要控干多余的水,直到手心发红。

她的小腿肚也如同被一圈圈地拧住,她痛得咬牙,挣扎着翻身,一时天旋,视线陡转,面贴着他的胸膛。

他呼吸均匀沉静,半拥住她,看起来是抱着她睡了很久。

她顺着他自浴袍裸露的半侧胸膛看上去,目光自他的下巴游移到他唇角,倏地,小腿又狠狠地抽痛一下。

她实在难忍,轻嘶一声,浑身直冒虚汗。

索性翻身撤开他一段距离,翻滚到床另一头,咬着唇蜷在一旁,紧紧抱着自己,蹬着那条抽筋的腿,在这寂静的黑夜里独自等待阵痛结束。

床垫很软,弹性十足,她折腾一番,动静着实不小。

蓦地,他睡的那一侧深深下沉,接着浮起,一深一浅,传感而来,她猜想着他或许翻了个身……

接着,她的脚踝被一只略带寒凉的手捏住,向后一提——

“许嘉川……”

她低眸看去,一个黑影覆在自己身下。

他抓住她纤细的脚踝,五指在她脚心揉捏,然后轻轻拽过她的拇指,活动一番后又拖住她脚跟,另只手则轻柔而有节律地揉捏着她的小腿肚。

他指尖很冰,手心也是,贴着她冰凉的小腿,两处冰冷贴合,在这寒夜里竟稍有一丝温暖。

蓦地,他狠狠地掰了下她的脚趾——

又是阵痛感袭来。

她疼得几欲流泪,终于憋不住,喊出声:“——疼!”

然而,只是抽痛了那一下,随即,痛感就如退潮般消失殆尽。

他还揉捏着她的小腿,为她缓解腿肚的酸胀。她纤嫩的皮肤在他掌心滑过,熨出层层炙意、最后,听她在上方安静下来,他才低声问:“还疼吗?”

“不……”

她憋着气摇头,喉中呜嘤。

他暗叹着,又揉了一会儿,然后放开她的腿,四肢并用撑着身体滑上来,掀起被子紧紧包裹住她,勾她入怀,微凉的气息扑在她耳后,湿漉漉的,

“不疼了宝贝,睡吧。”

*

昨晚折腾了太久,第二天四个人都默契地睡过了头。反正也没有制定具体的出游计划,来之前也都抱着到时候再看的心思。

一觉醒来,已经上午十点。

许嘉川应该是最疲倦的人,却起得最早。林蔚醒来后,身侧空空,心底几分怅然,偏头一望,他坐在露台的藤椅上抽烟。

十月,这里的气候与港城相似,昨夜一场暴雨带来一场逼人的寒。

他穿了件铅灰色的半高领毛线衫,领口微束而起的设计,衬得他侧脸的线条流畅,鼻骨笔直挺拔,棱角分明。他的头发似是有些长了,不知还是未经打理,不羁地散在额上,轻覆着他眉眼,眼神扑朔迷离。

他是内双,双眼皮单薄,眼脸却深,微上扬,牵扯眉峰轻轻挑起,偏头之际,透过窗户看到她醒了。

他的瞳仁黢黑幽深,不说话时,沉静的像是一潭静水。

就像此刻。

修长白净的手指在透明的烟灰缸边沿掸了掸,一截烟灰落下,随即,他把烟按灭在其中,起身,长腿微伸抵住凳腿把藤椅向前推到桌边,进来。

他踢掉拖鞋覆身上来,双臂支在她身体两侧,把她箍在身下。他的眸光随之沉下,漆黑的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她,唇边漾起笑意,清淡冷冽的薄荷香气和着未消的烟草气息笼在她上方。

“早。”

“嗯。”

不知是谁先开口,也不知是谁在回应着谁,转目之间,她的双腿已经从睡裙下滑出,环上了他的胯。

这是一个他们之间专属的,求欢的讯号。他敏感地接受到,心内一团火燃起,随即拖着她的腰抱她起来,将她拥在怀中贪得无厌地吻。

他实在是贪婪,如久旱逢甘霖。

星星点点的吻自她的唇落到她耳后的痣,又自她细白的脖颈在她肩胛骨游走,最后翻她过来,熨入她的颈窝,锁骨,她的前胸,小腹,腿面……

清早,情与欲同时膨胀到极点,几番纠缠,又到最后一步。

这回,他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和她同时咬住塑料包装的两边,视线交缠,能擦出火来,旋即相视一笑。

她显然比他还要急切,像只四处撕咬的凶兽,囫囵为他扯开。

他蓄势待发,将她压在身下,低低地喘在她耳畔,闷雷似的震。

两处气息交绕,她也喘得愈来愈促,腰肢摆动如游鱼,得了水一样在他下方肆意沉浮,从窗外卷入的风丝毫没浇熄周身的火,热得他们几乎要同时爆炸。

她拉开他毛线衫前襟的拉链,在他胸膛上细细地吻,双腿勾住他,迎入他的挺进——

蓦地,她脑海中的某处神经,随着头顶涌动的云,逐渐被撑开,更为绚烂的天光隐在厚重的云后,即将乍破——

一阵风自下方窜入,他忽然停在外,跟随着她无可抑制地轻颤,像是昨夜询问起她小腿的情况,俯身在她耳畔轻声地问:“疼吗?”

怎么能不疼?她直流眼泪,僵着脖子喊:“——疼!”

“为什么疼?”

他没料想到她反应这么大,突然不忍继续进行。

“……你太大了。”

“……”

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蓦地觉得自己被一股黏腥的温热包裹住,她身下的床单被濡湿了。

“你……”他并不畏惧血,大概意识到了这是什么。震惊之余,他问:“……第一次,这么多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好像不是那个。”她慌慌张张地说,连踢带踹地撒开他,小腹一阵绞痛,下床冲进卫生间。

半分钟后,她哭丧着脸出来,“我……我来例假了。”

他拧眉:“又拿这个借口骗我?”

“这次是真的……都那一步了,我骗你干嘛?”

她越说越觉得羞于见人,再次冲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