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这里没有避孕套,夜里他们做了三次, 每次他都真空上阵, 只最后一次他大概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有弄在里面。她当时也是被他的男色给迷昏头了, 现在自然该去买药,否则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浦开济站在那里安静了好几秒, 说:“我去。”

商津闻言生出个主意:“一起。”

浦开济不置可否。

商津去开门:“那我自己去。”

“等一下。”浦开济叫住她。

商津转回身。

浦开济又进了实验室, 不多时, 脱掉了白褂子和手套锁上门重新出来,走去拿外套穿上。

小区里就有个诊所,倒是不用出去太远。

商津低头看着落在前面地面上的两人并行的影子,认为很有必要提起兴致调侃两句。她这么个话多的人突然一言不发, 必然被他察觉她的不对劲。可, 她实在不知该讲什么。

浦开济忽然往里拉她一把。

是小区里其他住户的车子开进来,堪堪自旁侧驶过。

商津几乎被他拢在身前。她仰脸看他, 深感真正拔diao无情的人可能是她自己,因为她竟毫无再就势抱住他揩他油的欲望。

但她还是光天化日之下有伤风化地圈住他的腰,露在口罩外的那双眼睛眯得弯弯的:“呀, 睡过一觉之后的交情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既陪我出门, 又给我当护花使者。”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 她就被他打了脸——浦开济推开她了。

唯一能抓到的细节是,他推开得没有很突兀或用力,而是非常冷静地两只手摁在她的两肩上, 拉出和她的间隙的同时,他自己也后退一步。

于是便是两步的距离。

确认她站稳,他拿开手,彻底断开和她的身体接触。

商津见状蓦地生出一团火气,重新贴上他,笑里带着轻藐嘲讽:“干什么呀?睡都睡了还继续装冷淡装无欲无求?是谁在床上按着我食髓知味停不下来呀?你也不小心吸了你自己做的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我都听金哥说了那玩意儿的作用。要不是这样我还不清楚,原来不止我想睡你,你也很想睡我呀。我就说你是欲擒故纵嘛,外表冰山内心闷骚,现在你该承认了吧?”

她手指一下一下戳他的胸口,眼睛翻着媚儿:“你看你,平时是有多克制,爆发时威力才那么大。以后在我面前就别这样端着了,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你化身为狼的那一面是什么样儿。”

她的指甲盖还是圆圆的,齐齐整整地修短,没见过她留长。浦开济在她讲话期间低头看她的手,在她话落之后掀起眼皮注视她,一如既往金口难开,完全没有要为他自己辩解的样子。

商津按照自己想要的意思故意去曲解,并且没得到他的反驳,却没有很开心。明明可以就此将他的不言语当作默认,她却控制不住恼怒得愈盛,大发脾气:“你就不能承认嘛?”

嚷着,她忿忿搡一把浦开济,气咻咻加快脚步走在前头。

没几步,她又觉得跨得太开,难受。

两只手摆得弧度也太大,牵动身上其他地方也不得劲,她不得不放慢。

她后悔了,浦开济说他可以去买的时候,她就该让他自己去,干嘛一起?

通过自后面投射来前面的影子能看到浦开济不远不近地走在她后面,商津索性踩进他的影子里,她上半身的影子往他的头顶上方叠加,合二为一,仿佛他的影子变长。她一会儿摇头晃脑,一会儿在头顶做出个孔雀的手势,自娱自乐,等抵达诊所时,心头郁结稍稍纾解。

停下脚步,商津扭头。

浦开济没有比她慢很久,也就两三秒。

前台的小妹妹提醒他们看病要排队等号,商津摇头说来买药,小妹妹问她买什么药,商津故意不说话,好整以暇地等着。

“紧急避孕药。”浦开济接腔,神态言语皆自然,没有一丝尴尬和难堪。

诊所不大,其他等着问诊的人听到话,在所难免朝他们两人看过来。

浦开济依旧无异样,仿佛他问前台小妹妹要的只是普通的感冒药。

商津之所以提出一起来,为的就是亲自见证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买避孕药,结果他的坦荡令她有点失望。好在,观赏他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遭世俗眼光围观,也挺有趣。

前台小妹妹看了一眼商津。

商津向来脸皮厚,笑眯眯重复:“对,要紧急避孕药。”

顿一下,她又追加问:“你们这儿有买避孕套吗?有的话也给我一盒吧。”

浦开济听言也看她。

商津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哭唧唧抹眼泪:“干嘛呀,不买避孕套,难道以后都光顾着你自己爽,让我一直吃药嘛?你好没良心。你们这些臭男人呜呜呜呜。”

前台小妹妹和周围人的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

浦开济如她所料没有说话,任凭她戏精上身。

商津偷着乐,蹦蹦跳跳退居二线,将结账和拎东西的活儿丢给浦开济。

回去的路上,商津的心情较之前好得不是一丁半点儿,捺着不适蹦蹦跳跳了一小阵,停下来等浦开济。

浦开济走来她身边时,她新憋出的一肚子坏水又抖出:“哎呀,你有没有检查避孕套符不符合你的尺寸啊?否则你用起来会很难受的。”

浦开济没应她。

商津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干嘛呀?我好心提醒你,你可得听进心里去,别到最后不舒服的还是你自己。我可郑重声明哈,这次是例外,下次你要是不戴套,我绝对不会再允许你进来的。”

浦开济侧头看她一眼,依旧沉默不语,摁密码进门。

商津被冷风吹得哆哆嗦嗦,进门后立刻打了个喷嚏,火速脱掉外套、帽子和口罩奔向沙发疲累地摊下。记起买回来的避孕药还没吃,她抬头使唤浦开济:“济哥哥,人家走不动,你帮我倒水好不好呀?”

浦开济安安静静地进厨房拿水杯,走去饮水机。

商津枕着手臂趴在沙发上盯着他的背影,记起来问:“你昨天从实验室里出来之后为什么喝那么多水?难道水和你制作的药剂相生相克吗?”

浦开济拿着水杯和药折返来,总算开了口:“稀释浓度。”

商津坐起来,拆开药,调侃:“也就说,你那已经是轻度的反应了?哇,你吸入很多吗?要是没稀释,重度反应是什么?我现在得继续瘫上床上起不来吗?”

口吻难掩幸灾乐祸,似乎忘记了她是罪魁祸首,也忘记她自己也受害。问完,她直接就着浦开济递水杯的手将药吞服。

浦开济俯瞰她,在她咽下药喝完水推开水杯时,似纠正也似强调:“它不是壮|阳药。”

没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样和他气质不相符的三个字,商津颇为夸张地捂着肚子笑倒进沙发,从笑声里挤出话:“我知道它不是壮|阳药呀,那反正也和cui情药、春|药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