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女皇宾天

到底是受了内伤,第二日慕容弢并未跟随庆娘去施医,让杨乐夭逮着机会。

正在房内看医书的慕容弢见是她来,一双眉头拧的死紧,看了看她身旁站着的杨英,脸色更加暗沉。

杨乐夭一脸浅笑,“关于庆姨,我有些事想和前辈商议,就是不知前辈想不想听!”

慕容弢黑了脸,半响让开门,“进来吧!”

杨乐夭让杨英在门外守着,自己一人进去。

“有什么事,快说!”还未待她坐下,慕容弢便一脸不耐烦的催促道。

杨乐夭也不想久留,直抒来意,“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慕容弢冷哼一声,“我不与姓杨的做任何交易!”

“那如果这交易的代价是庆姨呢?”杨乐夭一脸坏笑。

“什么意思?”慕容弢一脸厌恶,“她待你如亲女儿,你竟将她当作交易的筹码......”

“我会劝她随你而去!”杨乐夭开门见山,“换之,你将玉儿的双腿治好!”

慕容弢面色一僵,半响,都未松口答应。

“这场交易,你不亏!”杨乐夭单刀直入。

“好!”慕容弢似下定决心,一锤定音。

“合作愉快!”杨乐夭笑道,离开前问道,“那前辈何时给玉儿真正治腿!”

“随时!”慕容弢脸色难看,添了一句,“你果然是杨一鸣之女,同样阴险狡诈!”

“承让!”杨乐夭讽笑道,“前辈也不差!”

“我只是将前辈心中想法付诸于行动而已!”说罢留下脸色暗沉的慕容弢,大笑离去。

小样,你这点伎俩老娘若是看不出,白活了两世四五十年。

都说天下第一神医,连庆娘都有把握的事,让你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效果,摆明了想趁此要挟。

你既不敢表露,老娘帮你!

······

果然还是庆娘魅力大,慕容弢趁着养伤之际,留在府中好好关照辛玉郎。

可前后十来天下去,内服外用皆试了个遍,辛玉郎的腿还是一丝反应都无,这下不但杨乐夭着急,慕容弢本人也是脸色灰暗,脾气越来越差。

当然,通常他甩脸子,杨乐夭都有法子堵了回去,一点面子也不给。

这日,杨乐夭再度将慕容弢气的暴走,她本来还想追到门口再讽两句,被辛玉郎拉住衣袖。

“算了,夭夭!”辛玉郎温柔一笑,“前辈他尽力了!”

“而且,就算我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你难道会嫌弃我不成?”

“我当然不会!”杨乐夭随口反驳,“可你的腿明明能治好啊!”

多少日子了,她每每半夜醒来,都看到他蜷缩在一旁,偷偷按摩着双腿,她心如刀割,若不是为了她,他如何能容忍这份屈辱。

“庆娘也说了,她有七八分把握治好你的腿,连她都把握这么大的事,那老头子治不了,分明是在耍诈!”

杨乐夭早将交易之事说与他听,辛玉郎自明白她说的何意。

“前辈不是那样的人!”辛玉郎感叹。

他看的出来,这些日子,慕容弢是真心实意为他治疗的。

杨乐夭也不想跟他争执,只直视他的眼睛,道,“就当是为了我,再坚持一下可行!”

辛玉郎看着她眼底藏着的忧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双腿岂止是他的心病,若是治不好,只怕也是她一辈子的心病。

“乖!”杨乐夭满脸笑意,“我爱你!”

“我也是!”辛玉郎仍有些羞涩如此露骨的表达方式,将脸埋入她的怀中。

接下来几日,慕容弢依旧每日来看诊,却每次都完美错过杨乐夭。

他少年成名,所经病患无一失手,早被众人传成了神一样的存在,可这几日却连连栽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一张老脸未免有些难看。

若是别人,他早一针将她扎哑,可这位偏偏动不得,说又说不过,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慕容弢将最后一根银针从辛玉郎腿上拔出,净了手,才缓缓说道,“我这几日给你换了新的药方,药效虽烈,但一日三次,切莫躲懒!”

“是!”辛玉郎应道。

“你这几日也警醒着些,若有反应及时唤我!”

“是!”辛玉郎点头,眼中感激,“谢老前辈!”

“不用!”慕容弢脸色一冷,“你让那丫头好好办事就行!”

“好!”辛玉郎温柔一笑,目送他气呼呼的离开。

慕容弢前脚刚走,杨乐夭后脚就踏了进来,湖州诸事已日渐成熟,她又渐渐成了最闲的那个。

辛玉郎也乐得她清闲,两人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主子,刚熬好的药!”阿五匆匆忙忙的进来,生怕误了药效。

“给我!”这几日她喂药喂的得心应手。

阿五见状,便将药碗递给她,哪知一个手滑,滚烫的药大半倒在辛玉郎的腿上。

“快拿冰块来,快!”杨乐夭心急,冲杨英喊道。

杨英嗖的一下不见了身影。

杨乐夭让阿五到门外守着,自己替辛玉郎褪下裤子,看着膝盖处一片红肿,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都怪我不好!”杨乐夭拧了毛巾在上面轻轻敷着,心口揪疼。

“不疼的!”辛玉郎笑着安慰她。

“都怪我!”杨乐夭却心疼自责,自己实在太鲁莽了。

“没事的,没事的!”辛玉郎对她的眼泪也是措手不及,只能将她整个人拉拢过来,与她额头相抵,低声安慰,“没事的!”

杨英很快将几个大小不一的冰块送来,阿五递了进来,杨乐夭选了一个中等的,用毛巾包住,替辛玉郎冰敷。

哪知,杨乐夭刚将冰块贴了上去,辛玉郎便猛地抽气,“好冰!”

“对不起,对不起!”杨乐夭手忙脚乱,忙的移开冰块,又多包了一层毛巾,小心翼翼的敷了上去,再问道,“还冰不!”

辛玉郎摇了摇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不可思议。

杨乐夭忙的站起,跌跌撞撞的冲到门边,“快,快去请慕容弢!”

慕容弢来的很快,见到辛玉郎腿上的烫伤,总算逮着机会将杨乐夭狠狠臭骂了一顿。

本来就是她的错,挨骂也是应该的,何况,辛玉郎的腿有了反应,这就说明,慕容弢的医术精湛非常,此时被他骂个一两句又不少块肉,她自然不会自找没趣。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众人乐不思蜀,都快忘了京都的那堆烂摊子。

九月十二,气息奄奄了近两个月的老皇帝终于撒手人寰,宾天了。

她这一死,正好将三日后的娇花会给团灭了,众贵家世子准备了几个月的心水付诸东流。

女皇驾崩,娇花会自然要停办三年,可适婚男子哪经得起这般蹉跎,南平郡爷索性大手一挥,将花满楼划为公共地带,凡举行小型诗会、茶话会等,提前一日申请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