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3页)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感情原来这么卑微和荒谬。

在她迟疑的片刻中,他已经被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簇拥着离开。

她记不清楚,这是第多少次看着他离开。

她痛恨自己的懦弱,泪光闪烁,跟了上去。

那晚,他去了一家迟氏旗下的酒店。

她独自喝了些闷酒,晕乎乎的,在深夜时分拉了一整层楼的电闸。

然后蓄起十二万分的勇气,敲开了他的房门。

黑漆漆的房间和走道,昏暗无光,月色穿不透厚厚的墙。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身形修长而挺拔,比她高一个头不止。

他是她心目中的神祗。

她刚刚成年不久,对那种事情了解不深。

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纯得像一块晶莹的璞玉。

她知道他醉了,目光迷离,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她紧张地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

唇瓣轻轻地触碰他的喉结,伸出温热的舌尖笨拙舔舐。

她怕他推开她,忐忑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喉结明显地颤动了一下,身体也逐渐僵硬。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腰间,打横抱起。

黑暗中她睁开了眼睛,柔若无骨的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心跳如雷。

然后她被轻轻放在床上,他欺身靠近。

漆黑的眼睛深沉似海,涌动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

她莹润的眼眸中泛着兴奋的水光,颤抖着手,去触碰他身下滚烫的硬。物。

她的动作生涩缓慢,却是最动人的撩拨。

他呼吸开始紊乱,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她在酥麻的快意中沉沦。

她仰头,吻上他的唇。她没有经验,只想蜻蜓点水。是他的舌尖先捣入她的小嘴,辗转纠缠。

缠绵的吻中,他慢慢地褪去她的衣物,动作不比她纯熟,却无比温柔。

大手抚摸过她身上的每一寸敏感的肌肤,带着滚烫的温度,颤栗的快感无可言说。

她是一个女孩,却体会到了什么叫征服。

他沉稳克制,却因为她而失控。

他少语寡言,却因为她喘息低吟。

她触碰到他西装衬衫下,致命性感的肌理。

他抵在她的敏感处,紧张低哑地问询。她没有迟疑地点头,与他紧紧相拥。

第一次,她疼得都快失去意识,死死地抱住他,咬着唇轻喘低泣。

绵绵不断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她的脑海中却只有一个想法。

我喜欢你。

我成为今天的自己。

全部都是因为你。

……

清晨醒来,恍如隔世。

她微微侧身,下体的疼痛和难受让她无法忽视。

他的睡颜俊美无俦,她来不及欣赏,迟屿打来电话,告诉她母亲病危。

她好想等到他醒来,她有好多话想和他说,但她没有办法。

最后,她用酒店的纸笔留下了联系方式。

她希望他来找她。

可她望眼欲穿,也没有等来他的电话。

她的心逐渐变冷变沉。

景征康复回国,与此同时,验孕棒出现了两条杠,她潸然泪下。

说她魔怔也好,痴狂也罢,他是她的精神支柱和全部信仰。

怀上他的孩子,她竟然觉得快乐。

她义无反顾地休学,放弃了所有的机会。

重新装修童年生活过的别墅,隐瞒了迟屿以外的所有人,在另一个城市居住生活。

怀胎十月,无止尽的妊娠反应,她强撑着走过。

分娩那天,她抵死抓住床单,孤独而痛楚。

当看着摇篮里睡着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她幡然醒悟。

她所有的自我感动,都是一个错误。

她固然优秀,但她没有抚养他的能力,她连经纪公司都没有签。

陆氏那么大的家族,她擅自留下了他的孩子,她感到惶恐。

随之而来的,还有爷爷和父亲的冷眼相待。

她精神变得消沉,像摇摇欲坠的花。

最终被诊断为产后抑郁,彻底地失去了面对这个世界的勇气。

从此,她的人生轨迹开始向一个糟糕的方向发展。

她努力地做一名合格的母亲,给了迟澄所有的爱和温柔,却没有复学,也没有工作。

迟氏家业连年落败,直到迟澄七岁那年破产,负债无数。

家族上上下下一片狼藉,债主雇佣黑社会踏破门槛,他们甚至找不到牺牲之所。

迟屿神色颓然,下巴上蓄满了青色的胡茬。

迟澄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她知道她不该去找他,但她给不起迟澄庇护。

她不指望相认,只希望他能抚养迟澄长大。

……

欧时总部。

同样的办公室,同样的落地窗。

明明不是冬天,阳光却那样冰冷,透着彻骨的凉意。

那个女生坐在总裁椅上,笑得幸福灿烂。

她挥了挥纤细手指上璀璨的戒指,告诉她,她已经和他订婚。

那个世界里,她的名字叫舒白,那年已经是娱乐圈的一线明星。

她无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手脚冰冷,天旋地转。

仿佛有千万把匕首刺入心脏,捅碎了她从小做到大的温存梦境。

她无法再停留,转身离开,泪水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他倨傲挺拔的背影。

她喊他的名字,嗓音干涩而沙哑,不复柔软动听。

他没有停下脚步,很快消失走廊尽头。

她的心冰冷破碎,吞咽泪水的时候,残存的理智却让她起了疑心。

那个女生精致的妆容下,是和她七分相似的脸蛋。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她说不定和她有血缘关系。

她去问她的家人,他们却纷纷摇头。

她垂下眼眸,心中苦涩。

他爱上的女人,和她那么像。

嫉妒和痛苦快要把她撕扯干净,但于事无补。

她已经不是最好的她,她手刃了曾经优秀的自己。

可她心中还是卑劣地升起了一丝隐秘的期望。

毕竟她们那么像。

他有没有可能还记得那个沉沦的夜晚,还记得那个情感炙热的她。

……

他要过生日了。

每年的这一天,都是她一个人的狂欢。

她下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个赌注,牵着迟澄去找他。

那是个黑暗的雨夜,大雨肆无忌惮,淹没了整座城市的喧嚣和繁华。

她还没有见到他,就被飞驰而来的豪车撞到在地。

迟澄被用力地护在怀里。

雨水砸花了车窗,剧痛吞淹了意识。

她却依稀那个女生的面孔,漂亮的脸蛋上带着仇恨和狠戾。

梦境里,她想起了身体被反复碾压是一种怎样的痛,却远远比不上心脏的寒冷。

也许她早就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但她的身下,还有迟澄。

他只有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