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5页)

“操他大爷的!”我瞬间想通,操起桃木剑往回跑。

跑一半,觉得桃木剑分量不够,收了剑,在路边捡了块砖头。

二狗、三胖子、大仙跟过来扯住我:“你干啥啊!蒋娃子!”

我甩开他们,吼:“都他娘的别管我,张坡夫妇都是他娘的畜生!”

二狗抢过砖头,喊:“蒋娃子!冷静点!”

“还冷静个鸡巴!”我暴怒,“虽然具体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老太太会这样十有八九是张坡夫妇这两个不孝的东西害的!”

老天太身上有褥疮,是护理不当造成的。

张坡夫妇中午喊我们吃饭的时候,竟然两人都跑回自己的那间水泥洋房,完全不管老母亲生活不能自理。

现在正值隆冬,我们裹着厚棉衣都觉得冷,刚来的时候老太太竟然只盖着个薄被。

还有那间土屋,一看就没人打扫,屋子臭的不像话,再对比下张坡夫妇住的水泥洋房,完全天差地别。

我越想越有气,那黄鼠狼为什么来我不知道,起码从它帮老太太吸褥疮里的脓就可以看出,它没在害老太太。

再联想起张家村村长说过的,有些事情,小孩子不要知道。

我大概就知晓了张破家发生什么。

张坡家老太太命苦,现在这样子绝对不会是精怪害的。

二狗扯着我连问怎么了,我不说话,深吸两口气稳定情绪,刚才只是一时冲动,现在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算了,下午我们在这里好生照顾老太太,等晚上我师傅来,现在只是推测,等师傅来抓到黄鼠狼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师傅会讲‘鬼话’,肯定也能和黄鼠狼对话。

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大仙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我的。

我们下午好生把老太太家打扫了一遍,张坡匆匆来过之后,又走了,容慧更是看都没看到一眼。

知道老太太是褥疮后,我们特地找卫生所那中年人问了怎么办,于是我们每隔两小时帮老太太翻身。

每次还没碰到老太太,老太太就面无表情叫着:“好疼啊,好疼啊。”

大仙听到,突然在边上掉泪,我问他怎么了,他哭出声:“小时候怕我爸打我的时候,也是还没碰到就喊疼……”

二狗似有所悟,看他的样子,应该也猜到什么。

我忍不住眼眶含泪,大仙和三胖子在一边沉默不语。

老太太什么都吃不进去,别说饭了,我们去别人家讨了些米汤,老太太都喝多少吐多少。

二狗边喂边骂:“他大爷的,他大爷的……”

三胖子难得不闹了,安静蹲在床边。

这时候已经晚上七点,期间容慧终于露面,喊我们吃饭,我们没给她好脸色,容慧进屋看了眼老太太便悻悻然走了。

师傅五点下班,快的话,六点多应该能回到叶家村,再赶到张家村来差不多是七点,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外边传来了个声音:“瓜娃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第二十八章 谁是畜生?

师傅进门,我扯着他的衣裳,让他看。

“事情我差不多知道了。”师傅点点头。

叶老头从后闪出,连叹:“造孽啊。”

叶老头也知道什么?我疑惑。后来才知道,叶老头在张家村有熟人,虽然他不知道黄大仙的事情,但老太太的事情他知道的差不多了。

床上的老太太见到有人进来,眼珠子转了下,而后又害怕转过去。

师傅叹口气:“待会我们把那只黄鼠……大仙请过来,老太太的话……”说道这里,师傅住了嘴:“还是等晚上再说吧。”

老太太只盖了薄被,我和大仙他们都担心会冻着,早把身上的棉衣脱了盖在她身上。

我们四人打着喷嚏,师傅无奈笑着,和叶老头把身上的棉衣脱了给我们。

好在大人穿的棉衣大,除了三胖子一个人霸占了一件,大仙个子高,蹲下来的话我们三人裹在一起还算凑合。

张坡夫妇期间来了两次。

师傅搬了板凳翘着二郎腿坐门口,不让进:“你们让我来帮忙,我来了,那么这里就得听我的,现在里头不能进人,特别是你们俩,你们想看的话,就在外头等着,否则就请回吧。”

张坡夫妇一开始还站在外头等着,后来夜晚太冷,他们站不住,跑回去了。

师傅穿着单衣沉默坐在板凳上,语气中蛮是不屑:“这两个畜生,就知道他们呆不了多久。”

我心里也气愤,屋里的是他们老娘,师傅穿着单衣都能守在门口,这两人竟然站了没一会就跑了。

师傅直打喷嚏,外面太冷,一件单衣肯定扛不住。

我们喊他进来,这老头一摆手,吼一嗓子:“冷个锤子!”

叶老头走出去和师傅打了声招呼,一会后拎着两只鸡回来。

守着两只鸡一直等到了后半夜,突然听到一阵像打喷嚏似的咔咔声。

我还以为是师傅在打喷嚏,一开始没在意,一会之后,才发现声音是从屋后传来的,随着咔咔声,还有挠墙壁的声音。

我想起来后头的洞被张坡堵了起来,才反应过来是黄大仙来了。

师傅倏地站起,箭步绕过屋子,我跟过去,看到了那只秃了皮的黄大仙。

它看到有人来,惊了,转身就跑。

师傅猛的吼一嗓子:“大仙慢着!”然后咕咚跪了下来,“受我一拜!”

黄大仙通人性,听到声音,疑惑站住,转身看到师傅,然后凑上去嗅了嗅,转头又四下瞄了瞄,似乎是看到了我,我注意到它神情明显放松不少。

见到都是熟人后,黄大仙才一步一摇,跟受伤了一样,从屋后拖出来一只烧鸡。

这烧鸡几乎烤成了碳,黄大仙拖着烤鸡进屋。

师傅眼眶有些湿润:“一般动物都怕火,黄大仙为了烤烧鸡,不少苦头。”

黄大仙进屋见到屋里还有人,愣了愣,等看到我们没有敌意,才缓缓叼着烧鸡跳到了老太太床上。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黄大仙的毛皮越来愈发黯淡。

黄大仙在老太太身上趴了一阵,然后用嘴巴拱着那只被烤成碳的烧鸡,慢慢把烤焦的部分咬掉,咬一口里边的嫩肉,咀嚼一会,凑到老太太嘴巴前,嘴对嘴喂下去。

我人都呆住了,嘴巴哆嗦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黄大仙喂了一阵,每喂一口,身子都虚弱一些,我惊奇,明明我们喂的时候,老太太都不吃。

差不多喂了小半只烧鸡,黄大仙想掀老太太被子,却由于虚弱怎么都掀不动,转头看我们,半立起身子稽首,眼眶含泪。

我们沉默上前帮忙把被子掀开,它盯着老太太身上的褥疮,然后把嘴凑了上去,细心清理里头的脓水。

师傅叹了口气,小声说:“这只黄大仙是在折自己的寿为老太太续命啊,修炼本来就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