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页)

“哼!”芷筠转身往厨房走去。“你想得好!”

霍立峰追到厨房门口来,扶着门框,望着芷筠淘米煮饭,他神气活现地说:

“你倒说说看,嫁给我有什么不好?我年轻力壮,人缘好,会交朋友,会打架……”

“啧啧,”芷筠咂着嘴,“打架也成了优点了!”

“你懂什么,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你不会打架,你就只有挨打的份儿,是打人好呢,还是挨打好呢?”

“不要曲解成语!”芷筠把米放进电锅里煮着,又开始洗菜切菜。“弱肉强食,所以优胜劣败!你们这样混下去,总有一天要出事,那时候,你就会知道,强弱之分,并不是拳头刀子,而是智慧与努力……”

“得了,得了,得了!”霍立峰不耐地说,“芷筠,你什么都好,长得漂亮,性情温柔,就是太道学气,你老爸把他的书呆子酸味全遗传给你了!”

“你不爱听,干吗要来呢?”

“我吗?”霍立峰瞪大眼睛,“我是生得贱,前辈子欠了你的!隔几天就打骨头里犯贱,要来听听你骂我才舒服!”

芷筠忍不住噗哧一笑。

“我看你呀,是没救了!”

“本来就没救了,”霍立峰另有所指,“这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

“霍立峰!”芷筠生气地喊。

“是!”霍立峰爽朗地答。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许你上门!”

“得了,别发脾气,”霍立峰耸耸肩,“你最近火气大得很,告诉我,有谁欺侮了你?是你公司里的老总吗?管他是谁,我霍立峰是不怕事的!”

“没人得罪我,除了你以外。”

“我?我又怎么了?”

“你不学好也罢了,我反正管不着你,你干吗整天教竹伟打架,他是不知轻重的,闯了祸,我怎么办?”

“哎,他会闯什么祸?他那个大笨蛋,三岁小孩都可以拖着他的鼻子走……”

“霍立峰!”芷筠忧伤地叫。

“噢,芷筠,”霍立峰慌忙说,“我不是有意要伤你心,你别难过。我告诉你,你放心,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这一区的哥儿们了,大家都有责任保护竹伟,不许任何人欺侮他。你怪我教他空手道,其实,我也是有心的,教他一点防身的玩意儿,免得被人欺侮!”

芷筠抬眼瞅着霍立峰。

“唉!”她轻叹着,“说真话,你也实在是个好人!”

霍立峰突然涨红了脸,挨了半天骂,他都若无其事,一句赞美,倒把他弄了个面红耳赤。他举起手来,抓耳挠腮,一副手足失措的样子,嘴里讷讷地说着:

“这……这……这可真不简单,居……居然被我们神圣的董小姐当……当成好人了!”

芷筠望着他那副怪相,就又忍不住笑了。

“霍立峰,我每次看到你,就会想起一本翻译小说,名字叫《七重天》。”

“那小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小说与你没关系,里面有一支歌,是男主角常常唱的,那支歌用来描写你,倒是适合得很。”

“哈!什么歌?”霍立峰又眉飞色舞了。“想不到我这人和小说里的主角还有异曲同工的地方。赶快告诉我,那支歌说些什么?”

“它说,”芷筠忍住了笑,念着那书里的句子,“喝一点酒,小心地偷,好好说谎,大胆争斗!”

“哈!”霍立峰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支他妈的什么鬼歌!”

“三字经也出来了,嗯?”

“不过……”霍立峰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这支鬼歌还他妈的有点道理!我告诉你,芷筠……”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门外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显然是在招呼霍立峰,霍立峰转身就往屋外跑,一面还仓促地问了一句:“那个男主角是干什么的?他和我倒像是亲兄弟!”

“通阴沟的!”

“哦——”霍立峰张大了嘴,冲出一句话来,“真他妈的!”他跑出了屋子。

芷筠摇摇头,微笑了一下。把锅放到炉子上,开始炒菜。一会儿,她把炒好的菜都端出去,放在餐桌上,四面看看,没有竹伟的影子,奇怪,他又溜到哪儿去玩了,平常闻到菜香就跑来了,今天怎么不见了呢?她扬着声音喊:

“竹伟,吃饭了!”

没有回音,她困惑地皱皱眉,走到竹伟房门口,她推开门,心想他一定不在屋里,否则早就出来了。谁知房门一开,她就看到竹伟,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正对着床上的一堆东西发愣,室内没有开灯,光线好暗,也看不清楚他到底在研究什么。芷筠伸手开了灯,走过去,心里模糊地想着,这孩子别再发什么痴病,那就糟了!到了床前面,她定睛一看,心脏就猛地狂跳了起来。竹伟面前的白被单上,正放着两盒包装华丽的草莓!竹伟傻傻地对着那盒子,似乎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他从没见过盒装的草莓!

“这——这是从哪儿来的?”芷筠激动地问。伸手拿起一盒草莓。

“他送我的!”竹伟扬起头,大睁着天真的眸子,带着一抹抑制不住的兴奋,他一连串地问,“我可以打开它吗?我可以吃它吗?这是草莓,是不是?姐,是我们采的草莓吗?……”

“竹伟,”芷筠沉重地呼吸着,“这草莓是谁送的?从什么地方来的?”

“姐,”竹伟自顾自地说着,“为什么草莓要放在盒子里呢?为什么要系带子呢?……”

“竹伟!”芷绮抬高声音叫,“这是哪儿来的?我问你问题,你说!谁送的?”

竹伟张大嘴望着她。

“就是他送的呀!那个大哥送的呀!”

“什么大哥?”芷筠仔细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吐出几个字来,“殷大哥吗?”

“是的!”竹伟高兴叫了起来,“就是殷大哥!”

“人呢?”芷筠心慌意乱地问,问得又快又急。“人呢?人到哪里去了?他自己送来的吗?什么时候送来的?你怎么不留住他?”

她的问题太多,竹伟是完全弄不清楚了,只是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她定了定神,醒悟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她清清楚楚地问:

“殷大哥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刚刚呀!”

“刚刚?”她惊愕地,怎么没有听到摩托车声呢?当然,他也可能没骑摩托车。“刚刚是多久以前?”她追问,更急了,更迫切了。

“你跟霍大哥在厨房里讲笑话嘛!”竹伟心不在焉地回答,继续研究着那草莓盒子。“殷大哥说草莓送给我,他走了,走了好久了!”

“你不是说刚刚?怎么又说走了好久了?”她生气地嚷,“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伟吓了一跳,瑟缩地往床里挪了一下,他担忧地、不解地看着芷筠,怯怯地、习惯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