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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哎哟……不得了……脚指头砍断了!”永琪痛喊着。

大家都大惊失色。小燕子就顾不得尔康了,冲上前去,真情毕露地抓住永琪喊:

“脚指头断了?哪一个脚指头断了?严不严重……”

永琪站直身子,把小燕子一把拉进了怀里,苦笑地说:

“怎么不严重?心也碎了,头也昏了,五脏六腑都痛了,话也说不清楚了……看样子,就快一命呜呼了!”

小燕子发现上了永琪的当,就对着永琪的手腕,一掌劈了过去,大骂:

“去你的!居然敢骗我?你才是‘偷抢拐骗’,什么手法都用!滚你的!”

小燕子这一掌,力道极大,正好打在永琪手腕的伤口上。这次,永琪是抱着手跳。

“哎哟!哎哟……”

小燕子不肯再上当了,奔去捡起自己的斧头,嚷着:

“你去‘呜呼’也好,你去‘呼噜’也好,你去‘哎哟’也好,你去‘哼哈’也好……我再也不要理你,把你的骗人功夫,用到别的姑娘身上去吧……”

小燕子一面说,一面走,却一眼看见,紫薇把永琪的袖子卷起来,只见永琪那白色绷带上,迅速地被沁出的血迹染红了。紫薇惊喊道:

“糟糕,伤口一定裂开了!”

小燕子目瞪口呆,手里的斧头,再度砰的一声,掉落于地。这次,却砸到了自己的脚。

“哎哟!”小燕子抱着脚大跳特跳,“哎哟……”

永琪一看,哪里还顾得着自己的手伤,奔过来就扶住她,着急地问:

“砸到脚了是不是?刚刚我不是骗你的,砸一下真的好痛!赶快把鞋子脱下来看看,有没有伤到脚指头。”

“不要你管我的脚指头,不要你管我的手指头,什么‘头’都不要你管!”小燕子一挣,喊着,不争气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又忘形地抓住永琪的手,看他那沁着血迹的绷带,一阵伤心,眼泪水滴在永琪的绷带上,“把绷带拆开看看……又流血了!怎么办?我去拿白玉止血散……”她转身要跑。

永琪看到小燕子为他心痛,心里一甜,紧紧地拉住小燕子,不让她走,把她搂进了怀里,情深意切地说:

“已经为你亡命天涯了!富贵可以不要,身份可以不要,地位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头可以断,血可以流……只是,那点儿‘骄傲’,还没有完全摆脱,对不起,我改!”

永琪这几句话一说,小燕子哪里还忍得住,眼泪水稀里哗啦地落下,把头埋在永琪怀里,她哽咽地喊道:

“你不喜欢扮成观众,以后就不要扮好了嘛!你不要做你就说嘛,我哪有那么坏,什么‘偷抢拐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有一点‘坏’,只是‘小小的坏’!最近,连柿子都没有偷,上次看到一个橘子林,里面结了好多橘子,好想偷几个,想到你不喜欢,我一个都没摘……”

“是吗?”永琪又是怜惜,又是后悔,“我错了,好不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有一点‘小小的坏’,我有许多‘大大的坏’,说那四个字,尤其不应该!是我没有风度,口不择言,是我的错!你表演得那么好,能说能演,有声有色!赚了那么多钱,我应该为你骄傲,我非但没有鼓励你,还挑你的毛病!是我不好……自从开始流亡,我就有点心态不平衡!我好怕你发现,我在宫里是阿哥,我在民间,却处处不如人!说穿了,只是因为我好在乎你,好喜欢你!”

“真的?”小燕子软化了,感动了,抬头泪汪汪看着他。

“如果我撒谎,我会被乱刀砍死!”

小燕子把他一搂:

“那……我要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小燕子就俯在他耳朵边,悄悄说:

“箫剑只是我的‘哥们’!”

永琪的脸,蓦地涨红了。

尔康和紫薇互看,两人都带着笑。尔康就走了过去,捡起那把斧头,对斧头说:

“斧头啊斧头,谢谢你帮忙!”

小燕子带着泪,却扑哧一声笑了。

这天,永琪和箫剑之间,都有一些尴尬。两人避免和对方见面,也避免谈话。紫薇、尔康看在眼里,不知道怎样去化解两人间的疙瘩。晚上,紫薇和柳红一阵叽叽咕咕,两个姑娘就下了厨房,做了一桌子的菜。晚餐时间,她们把菜肴一一放上桌。柳红大声叫着:

“吃饭了!吃饭了!大家赶快来吃饭啊!今天加菜!”

永琪、小燕子、尔康、箫剑都走了进来。柳红看看众人的脸色,嘻嘻哈哈地说:

“今晚,没有小燕子的名菜‘酸辣红烧肉’,但是,有我柳红的‘糖醋排骨’!”

“还有我紫薇的‘酸辣汤’!”紫薇接口。

“还有我柳红的‘糖醋拌黄瓜’!”柳红再说。

“还有我紫薇的‘醋溜鱼片’!”紫薇接着说。

“还有我柳红的‘酸辣面’!”柳红又说。

“还有我紫薇的‘糖醋莲藕’!”紫薇跟着说。

柳红和紫薇说到这儿,小燕子已经纳闷得不得了,嚷着:

“你们怎么不是‘糖醋’,就是‘酸辣’?都被我传染了吗?”“因为今天家里有好多醋,好多辣椒,又有好多糖!”紫薇笑着说。

尔康忍俊不禁,就笑着嚷道:

“爱吃甜的,爱吃酸的,爱吃辣的,都尽量吃吧!自从大家逃亡以来,酸甜苦辣,各种味道,算是尝尽了!好,做菜的有心,吃菜的有福了!”

永琪听到大家这样开玩笑,不禁有点讪讪的,尤其见到箫剑,更是尴尬。

箫剑听着,看着,倒是一股落落大方的样子,大笑着说:

“这也糖醋,那也糖醋,好极了!你们吃糖的吃糖,吃醋的吃醋,我喝酒!”

箫剑就一屁股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酒,一举杯干了。然后,他用筷子敲着酒杯,高声念起一首诗来: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及时当勉励,岁月不饶人!”

“陶潜的诗!”尔康感动地说,“这首诗里最好的两句就是‘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此时此刻,这首诗,真是我们大家的写照呀!”

“不错!我也最爱这两句!”箫剑豪放地说,眼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永琪一眼。

永琪看看尔康,看看箫剑,一掌拍在箫剑肩上,大声说:

“兄弟!今天得罪了!请原谅!”

箫剑和永琪,就相视而笑。一场误会,就在“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的感觉中,化解了。

接下来,大家在洛阳住了一段日子。尔康的伤,逐渐地复原了。紫薇的身子,也完全调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