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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

“箫剑!”

箫剑一伸手,把她拉进怀中,紧紧一抱。

“谢谢天!你来了!我以为……你会临阵脱逃……赶快上马!”

箫剑把晴儿放上马背,一跃上马。两人并乘一骑,箫剑一拉马缰,马儿像箭一般,直射而去。在黑暗中,马蹄急踹着路面,向前飞奔。这一阵狂奔,两人都没有说话,晴儿第一次,这么贴近的依着一个男人的身子,第一次这样奔离了自己的世界,心在狂跳,呼吸急促,脑中什么思想都没有,只感到他的呼吸,热热的吹拂在自己的后脑和脖子上。那呼吸就燃烧起她所有的热情,奔放、狂野、强烈!

远离了危险区,箫剑才放声喊:

“驾!驾!驾……”

晴儿紧紧的倚偎着他,在颠簸的马背上,都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我不相信我做了这样的事……”她轻声说,“我和我以前的生活告别了!”

箫剑一低头,吻着她的耳垂,用充满感情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你和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是啊!这是一个新生活的开始,这个生活里,没有乾隆,没有太后,没有皇宫……甚至没有熟悉的紫薇、小燕子、永琪、尔康等人,她只有他,只有他!

一弯弦月,高挂在天空,洒落了一地的银白。风从耳边呼嘯而过,吹起了她髪边的散发。远方的山影树影,是一幅幅移动的水墨画。马儿踏碎了满地的月光,蹄声有节奏的响着,像是天籁的音乐。她就这样,在如诗如画如梦如歌的情怀中,跟着他狂奔天涯。

天亮的时候,太后发现晴儿失踪了。

原来,太后一夜都睡不安稳,天才蒙蒙亮,就醒了,习惯性的喊晴儿。知画立刻下床,不知道太后要什么,赶紧找晴儿,这一找,就找到了晴儿的留书。顿时间,天崩地裂,太后看了留书,吓得从床上几乎跌落地。宫女太监侍卫们全部惊醒,灯笼一盏盏点燃,人声鼎沸:

“晴格格不见了!来人呀……晴格格不见了!”

呼叫的声音,震动了整个船队,惊醒了尔康和紫薇。尔康一唬的坐起身子,赶紧跳下床,飞快的穿衣服。侍卫们的喊声,从外面不断传来:

“晴格格失踪了!晴格格不见了……”

紫薇瞪大眼睛,错愕着。尔康心脏狂跳,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了!晴儿逃跑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要赶快出去看看情况!”

紫薇惊惶的坐起,忽然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张信笺,惊喊:

“有张信笺!是谁这么好本事,半夜溜进来放信笺!”

“除了箫剑还有谁?给我看!”尔康心烦意躁,这个箫剑,是怎么回事?

两人赶紧凑在灯下看信。只见信上,既无上款,也无下款。题着一首诗:

六年箫瑟飘零久,一剑十年磨在手。

杏花头上一枝横,恐泄天机莫露口。

一点累累大如斗,壮士掩半何所有?

完名直待挂冠归,本来面目君知否?

“是箫剑!”尔康低喊,“他的字,他的语气,他的无奈,他要我们保密,他跟我们告别了!他带走了晴儿,他们私奔了!”

紫薇握着信笺,又是怅然,又是紧张,又是了解。

“他们终于选择了这一步!”

尔康把诗塞进紫薇手里,收拾收拾向外奔。紫薇一把拉住他。

“尔康,你预备怎么办?”

“我是御前侍卫呀!阿玛又离开了,所有皇室的安全,都是我的责任,看样子,我会奉命去把他们抓回来……”

“尔康……”紫薇欲言又止。

尔康瞪着紫薇,两人交换着注视,凭着两心相通,千言万语,都在注视中了解了,尔康就匆匆的点头。

“我明白!我会见机行事!”

紫薇目送尔康匆匆下船,就走到窗边,看着船窗外的山山水水,低声说:

“晴儿,箫剑!赶快跑!赶快跑!马骑快一点千万不要停下来,赶快跑……”

箫剑和晴儿确实在“赶快跑”。

他们连续策马狂奔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马儿已经累得汗流浃背,晴儿也累得东倒西歪了。晴儿从小养在深宫,一生也没骑过马,颠簸了一夜,早已腰酸背痛,再加上大病初愈和情绪的紧绷,实在有些吃不消了。箫剑放慢了马,左看右看,看到一间半倒的破庙,四周十分荒凉,破庙寂静无人,就赶紧勒马。

“我们得找一个地方休息,再跑下去,马会吃不消!这儿有个破庙,我们进去看一看!”

马停在破庙前,箫剑扶着晴儿下马,只见她形容憔悴,下了马背,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差点摔倒。他赶紧扶住,非常不忍:

“你怎样?累了吧?”

“还好,只是很紧张很害怕!”

“我了解。”箫剑点点头,“你这是第一次骑马吧?一定累坏了!饿了吧?渴了吧?我准备了干粮,我们进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箫剑就扶着晴儿,进了破庙。他看到破庙中蛛网密布,菩萨东倒西歪,墙壁斑驳,一片残破,显然荒废已久,正中下怀。找了半天,找到一些稻草,就铺在墙角,扯掉蛛网,清理清理环境,扶着晴儿坐下。再抱了一堆稻草,去院中喂马。喂了马,回到晴儿身边,他打开干粮的口袋,拿出馒头和水壶,两人才一起坐定,喝水吃东西。晴儿四面看,好紧张: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到哪儿去?老佛爷发现我们失踪以后,会不会派官兵来追捕我们?”她越想越怕,“我们走得太匆忙了,都没有好好的计划一下!”

“不要紧张,已经到了这一步,总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也没用。”他注视着她,“其实,我仔细盘算过了。等到老佛爷发现我们失踪,尔康和紫薇,会拼了命帮我们说话,说不定,老佛爷想穿了,就放掉我们了!”

“如果老佛爷不肯善罢甘休呢?”

“追捕我们的人,应该是尔康吧!”箫剑有恃无恐的说。晴儿思索着,点点头。

“万一不是尔康,是别人。我们已经跑了一夜,离开追兵有段距离了!他们要追,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这四通八达的道路,他们没有方向,很难追捕。”

晴儿凝视箫剑,跟着他跑了一夜,还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我们是往西南跑,是不是?我们要去大理,是不是?”

“应该是!”箫剑从容的说,“你会这么想,那个乾隆皇帝也会这么想,所以,所有的追兵都会往西南追。我们最不能去的方向,就是西南。北边是我们来的路,也是北京的方向,我们也不能去!东边是海,我们总不能跑到海里去。所以,我们惟一的一条路,就是往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