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2/3页)

克善被这样的状况又吓得脸色发白了,他缩在云娃怀里,惊慌地说:

“这条项链是咱们买的呀!为什么要砸了它,毁了它呢……”

“是呀!”云娃立刻接口,“少爷你别忘了,这条项链不是你送的,是克善送的呀!格格要送谁就送谁,你这样东拉西扯的,太过分了!”

新月急忙把云娃和克善往里面房间推去。

“云娃,你给我看着克善,不要搅和进来!这儿我能应付,让我跟他慢慢地说!你们快走,快走!”

推开了克善和云娃,新月往前迈了一大步,急急地对骥远解释:

“请你不要这么生气,项链是我珍惜之物,绝不是随手可弃的东西,把它送给塞雅,确确实实是一番好意,我真的没想到这样会激怒你呀!”

“你也没想到她会去做了一件和你一样的红色衣裳,打了一副和你一样的发簪,梳了一个和你一样的发髻,再戴上这条项链,变成了第二个新月!你也不会想到,当我下朝回家,来迎接我的,竟是一个假新月!你教我做何感想?你教我如何自处?我已经苦苦压抑,拼命掩饰了,我是这样辛苦地要遗忘,要摆脱,结果和我朝夕相处,同床共枕的人,却装扮成你的模样……你们两个,是存心联手起来,把我逼疯吗?”

新月太惊愕了。

“有这样的事?我真的没有想到啊!”

“她成天在你这儿流连忘返,翻箱倒柜地找宝贝取悦你,满口的新月这样,新月那样简直把你奉若神明!你的情奔巫山,对她而言,像是一篇传奇小说,你会不知道你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我每天每天,必须忍受她说这个,说那个,这还不够吗?我逃也逃不开,避也避不开你的阴影,这还不够吗?你还要让她装扮成你来打击我!挫败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新月急喊着,“我只是太高兴了,因为她肯跟我做朋友,我就受宠若惊了!我怎么会要打击你呢?我是这样战战兢兢,唯恐你们生我的气,我都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大家都高兴,我发誓,我一直是这种心态,我怎么可能要打击你呢……”

“我不要听!”骥远咆哮着,“你如果为我设身处地地想过,你就应该远远地避开她!我心中的隐痛,她不了解,难道你也不了解吗?还是你压根儿就不在乎,还是你很乐意看到我受苦受难……”

“不……”新月惶恐地,哀恳地看着骥远,“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啊……我以为,塞雅已经治好了你心里的痛……”

“啊!不要对我说这种鬼话!”骥远更加受伤地狂叫,“你对别人的伤痛,是如此地不知不觉,你最好应该知道,这条新月项链,已经形同你的徽章一样,整个将军府都知道它的来历,它的故事,结果现在叫塞雅戴着到处跑,向所有的人提醒我的失败,提醒这个家族中发生的故事,你叫塞雅变成一个笑话,叫我无地自容,你知不知道?”

新月拼命地摇头,越听越惊慌失措,简直百口莫辩。泪水便夺眶而出。

“骥远,你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她痛苦地喊。

“是我欲加之罪……好,好,是我欲加之罪!”他抓起桌上的项链,往她手中一塞,“你给我砸了它!你给我摔了它!你砸啊,摔啊……”

“我不!”新月握着项链,转身就逃。“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砸了它?你不了解我把它送给塞雅的深意,我收回就是了!我不砸!我不砸,我不……”

骥远此时,已失去了理智,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就抓住了新月的手腕,拼命摇撼着她,嘴里大吼大叫着:

“砸了它!砸了它!砸了它……”

“我不要!我不要……”新月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这样的大闹,把云娃、克善、砚儿、和丫头们都惊动了,云娃一看这种局面,就冲上去救新月,嘴里十万火急地对砚儿喊:

“快去请老夫人,请小姐,请塞雅格格……找得到谁就请谁,统统请来就是了!”

砚儿飞奔而去。

云娃扑向新月,去抓新月的手,要把新月从骥远的掌握下救出来,一面对骥远大喊:

“少爷!你放开格格呀!请你不要失了身份呀!少爷,你冷静下来啊……”

“我不要冷静!我也没有身份,我早就没身份可言了!你给我滚开!”

骥远的手,仍然牢牢地扣住新月的手腕,抬起脚来,就对云娃踹了过去,云娃痛叫一声,整个人就飞跌出去,身子撞在桌子脚上,把一张桌子给撞翻了。这一下,桌子上的茶杯茶壶,书书本本,香炉摆饰,全都稀里哗啦地摔碎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都是。

就在此时,努达海从外面回来了。他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依稀是骥远在咆哮,他就大吃了一惊。待得冲进门来,一看到这个局面,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下就脸色大变,厉声地大吼:

“骥远!你在干什么?你反了吗?快放开新月……”说着,他一把就揪住了骥远肩上的衣服。

骥远看到努达海,也吓了一跳,抓住新月的手就松了松,新月趁此机会,拔脚就跑。骥远见新月跑了,居然拔脚就追。努达海这一下,气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全都冒烟了。他扑了过去,对着骥远的下巴就挥了一拳。骥远连退了好几步,还没有站稳,努达海已整个人扑上去,抓着骥远拳打脚踢。嘴里怒骂着:

“你这个逆子,居然敢在望月小筑里作乱行凶,新月是你的姨娘,你不避嫌,不尊重,简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这个混蛋!畜生!”

骥远被努达海这一阵乱打,打得鼻青脸肿,他无从闪避,猛然间使出浑身的力量,振臂狂呼:

“啊……”

这一使力,努达海在全无防备之下,竟被振得踉跄而退,差一点摔了一跤。努达海站稳身子,又惊又怒地瞪着骥远。

“你……你居然还手?”

“我受够了!”骥远再也忍耐不住,狂叫着说,“只因为你是老子,我是儿子,你就永远压在我头上,哪怕你不负责任,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不问是非,比我还要混蛋千百倍!但因为你是老子,就可以对我大吼大叫”。

“放肆!”努达海对着骥远的下巴,又是一拳。

“你看!你还是用父亲的地位来压我!什么叫放肆!你说说看!只有你能对我吼,我不能对你吼吗?你吼是理所当然,我吼就是放肆吗?你来呀!来呀……”他摆出一副打架的架势来,“今天你有种,就忘掉你是老子,我是儿子,咱们就是男人对男人的身份来较量较量,我老早就想还手,和你好好地打一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