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密码(第4/6页)

反观小妖,除了红红的脸蛋益发娇艳欲滴,什么事也没有,吐字清晰,动作敏捷,一点醉意都没有。

迪吧的客人们都看呆了。酒量好的人虽然不少,但酒量好到如此地步并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实属罕见。

只有小妖自己清楚,她是那种天生酒量大的人,从小就对烈酒不敏感,几乎是当水来喝的。医生说,她肝脏解酒的能力超强,像她这样的,一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

出了迪吧,在黄建斌的护送下,小妖回到家。黄建斌还想进去,被小妖挡住了。

“很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我担心你身体吃不消。”

“没事,再见!”

小妖重重地关上门,根本就没理会黄建斌的感受。反正,在她的心中,黄建斌已经被打了个大大的叉。

父亲又没回家,也不知到哪风流快活去了。一阵倦意涌上心头,小妖淋浴后,换了睡衣,喝了瓶冰箱里的牛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天色大亮,阳光灿烂,头却有点疼。打开手机,看到许多黄建斌发给她的短消息。最后一条短消息是这样写的:小妖,我已经找了你一整天,有急事,十万火急,看到后请立刻联系我。

找了我一整天?昨晚还陪着他在滚石迪吧,他还真夸张。

还没决定是否要打电话,黄建斌的电话打过来了:“小妖,你昨天到哪去了,我找你一整天了,都没找到你。”

“开什么玩笑,我昨晚不是和你一起去了滚石迪吧吗?”

“没啊,小妖,你记错了吧,你说的是前晚,星期二16 号。今天是星期四18 号。”

“今天是星期四,18 号?”小妖看了看手机,手机里显示的是星期三17 号。打开电视看,却真的是星期四,18 号。

也就是说,她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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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继续传来黄建斌焦急的声音:“小妖,你还在吗?你寝室是不是有个叫星星的女孩?她失踪了!”

小妖大吃一惊:“你说什么?星星失踪了?”

“是啊,听说,她失踪得很蹊跷,她男朋友发了疯似的到处找她……”

小妖中断了与黄建斌的对话,拨打星星的手机,果然关了机。

星星是外地人,在南江市无亲无故,她怎么会失踪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先是苏舒跳楼,然后沈嘉月被杀,现在星星又蹊跷地失踪,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倒霉?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吗?

不知是不是空调开得太低的缘故,小妖蓦然感觉到一股寒风,吹得她心里直打战。

她想到了死亡。

一个人死了后,究竟会怎么样?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天堂和地狱,是否真的有仙界和冥府?抑或是,什么都没有,全是虚无。没有冷暖、没有颜色、没有实体、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酸甜……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彻骨的寒意笼罩着小妖。她关了空调,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站立在炽热的阳光里,任滚烫的空气温暖她。尽管如此,她依然感觉到那种未知的虚无覆盖了她的心灵。

真寂寞啊!

想找朋友聊聊,可想了半天,脑海里没有一个中意的人选,没一个她能信赖的。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小妖匆匆洗漱完,换了衣服,到楼下的小摊点吃早点。

小妖的胃口倒不错,一碗炒粉,一杯鲜奶,两个包子,一下子就塞进了肚子里。

骄阳似火,百无聊赖的小妖沿着街道的阴影漫无目的地瞎逛。

在这里居住了十几年,这条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蛋糕店、早点店、超市、服装店、书店,一个个穿过她的眼帘。同样的场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她认为自己和没有生命的机器没什么两样,每天重复着机械般的生活,极度枯燥无味。

她不断地认识新男孩,想从他们身上找到激情,找到值得自己去爱的人,让自己陷进疯狂的爱河中。可惜,没有。她所看到的,只有性,没有爱。只有一双双盯着肉体的欲望之眼,没有一双窥视她心灵的爱情之眼。

小妖毫无目的地散步,走了半个多小时,走到了她以前读书的南江十四中。

校门上方十四中的招牌,依然布满了灰尘,黯淡无光。小妖抬头看着,心里却升起一丝亲切的感觉。

从十二岁到十八岁,从懵懵懂懂的小女孩成长为大女孩,她在这里度过了她的黄金年华。突然间,她想起了那两个最好的朋友。她们是同班同学,家又靠得近,每天结伴而行,朝夕相处,仿佛三姐妹般。可惜,其中一个因为一件偶然的事情而离开了十四中,另一个也与她产生了隔阂,再也恢复不到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地步。

十四中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改变。就连教学楼墙体的那道裂缝,也还是那样醒目。现在是暑假,校园里看不到学生的影子。

小妖沿着树荫漫无目的地行走,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一手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一手提着一袋菜。

小妖怔住了:“张老师?”

张老师是小妖原来的历史老师,曾经是那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博学儒雅、谈古论今,指点江山、意气风发。那时,班上很多女同学都对张老师有好感,十六岁的小妖也不例外,甚至一度发展到暗恋着他。

当然,那仅仅是女生青春期心理发育所经历的一个普通的过程,随着高考后离开十四中,这份情愫就渐渐淡去了。

可小妖万万没想到,才两年的时间,张老师竟然会变成如此模样。难看得要命的发型,估计懒得保养和修饰。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乱糟糟的,仿佛刺猬般。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衬衫,上面却留有好几道污秽,黄的灰的黑的,异常难看。下半身穿着一条西装短裤,款式陈旧,显得俗气。脚上的皮鞋灰不灰黑不黑,其中一只还掉了标牌。

张老师没记起小妖:“你是……”

小妖说了自己的名字和所在的班级,张老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考到了南江医学院,不错嘛。”

小妖微微一笑:“那要谢谢张老师教导有方。”

张老师说:“哪里,这是你们努力学习的结果。对了,听说,当年你们班上一个考到南江大学的女学生,不知为什么发疯了,送到精神病院后不吃不喝,死了,真可惜。”

小妖脸色一变,问:“是谁?”

张老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了一会儿,始终没想起来:“不记得名字了。”

这时,张老师怀中的小孩不合时宜地哭了起来,哭着要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