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骨(第2/7页)

妙子年仅二十二岁,总把自己关在家里,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可出乎预料的是,她是个家庭型的女人,身心全都扑在家务上。有时正太郎工作到夜里一两点才回来,她也不睡,而是一边绣花,一边等他。男人二十八岁,女人二十二岁,人都很中意,年龄也合适,那就结婚好了。可是三个月前的一天,妙子意外地遭遇了交通事故。

那天,正太郎正在TBS旁的咖啡馆里,与导演商讨新节目的布景。突然有人打来电话。什么事儿呢?他接起电话,是警察打来的,说在一个小时之前,妙子被汽车撞了,现在正在医院里。出事地点是自家公寓所在的下北泽公路,好像是她出来买东西时,被卡车撞倒了。

正太郎急忙向导演请假,立刻赶往妙子所在的饭冢外科医院。

正太郎疾步走进病房,看到妙子脸色苍白,正在打点滴。

医院院长说主要的受伤部位是腰部和腿部。腰部只是碰伤。右腿的小腿被保险杠剐去了肉,大骨和小骨都已断裂。

“伤口很深,骨头断裂得比较厉害,必须马上动手术。”

正太郎在门外听完医嘱和治疗方案,回到病房里。妙子哭丧着脸问他:

“我会不会变成残废?”

“没事的。大夫说做了手术就会好。”

“腿上会留下伤疤吗?”

“不会,即使落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会消失的。”

正太郎虽这样说,实际上并没有把握。

“喂,希望你一直这样握住我的手!”

妙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三十分钟后开始动手术。

院长说手术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可能是很难做,实际用了两个多小时。

妙子的右腿,从腹股沟到脚踝都被裹上雪白的石膏绷带,折断处仍微微发红,好像还在渗血。

根据警察的事后调查,认为是妙子经斑马线横过马路时,觉得黄色信号灯亮起,安全没问题,就快步跑起,正巧被卡车撞上了。

“当时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的。”

妙子这样回忆当时的情况。显然是卡车有过错。

“请允许我方负担所需治疗费并予以赔偿!”

卡车所在公司的事故处理人员这样提议。问题的关键是妙子的身体能否康复,这比赔偿重要得多。

从那时起,妙子就开始了漫长的与疾病抗争的生活。

妙子刚做完手术时,正太郎基本上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看护着。他也曾担心自己的工作,把工作交给了小他三岁的助手江崎,自己每天去医院守护妙子。

妙子术后一周,拆去了裹在夹板外面的石膏绷带,拆掉了缝合线。此时可以清晰地看到,伤口的边缘已经愈合了,中间部分还露着肉,洇着鲜红的血。

抽掉线后,腿部又裹上了硬硬的石膏绷带,只在伤口部位留出了一个圆形洞口,由此定时地更换纱布。

这样过了月余,妙子的腿部肌肉萎缩,变细了,期间多次缠拆过石膏绷带。

原先裂开的伤口,经过一个月长出了新肉,也排出了一些黄色的脓液。

“因为伤口处感染,中间有点化脓。很快会消下去的。”医师这样说道。

又过了几天,妙子的腿基本上不疼了,但大夫仍嘱咐不能踩地承重,说当下骨头接缝还不够牢固。

妙子的体重本来只有四十二公斤,现在变得更加瘦小了。她那细长而漂亮的腿被绷带缠裹着,她似乎为了掩饰这一点,穿上了又肥又大的长袍。

尽管这种状态,她依然小心翼翼地拄着拐杖,去洗手间或医院的小卖部。

正太郎在病房陪护妙子半个月后,改变了陪护方式,只在早晨或傍晚到病房露一次面。

“我想早点儿出院回家啊。”

“可以问一下大夫,如果只换纱布的话,在家里也能换。”

正太郎也希望她早点儿回家。他们已经同居了一段时间,单身的不便,他现在体会得格外深。

“我不在,你别乱搞女人呀!”

“哪能呢?”

“男人往往忍不住吧。”

“我没事儿。”

说实话,妙子住院之后,正太郎一直没跟女人亲密接触。要是想搞,也有机会,但他想对得住妙子。妙子正独自一人躺在病房里受罪,他不愿意做有违良心的事。

正太郎也许没有意识到,他和六本木一带跑到“星期三的早晨”等酒馆一家挨一家地喝酒喝到深夜,或许是在潜意识地扼杀性的欲望。

“喂,你坐在那儿!”

妙子住进医院一个半月时的一天晚上,时间刚过九点,她用郑重的口吻对着正太郎说。

“你要干吗?”

“甭管我干吗,你坐下!”

正太郎只好坐到病床前的圆凳上,妙子从床上向前探出身子,把手搭在正太郎的裤子拉链上。

“喂,你要弄哪儿?”

“嘘!”

妙子把手抵在正太郎嘴上。

“别人在睡觉呢,你会把人家吵醒的。”

病房是双人间,里面床上住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媪,患有关节炎。看到她背对着这边一动不动,应当是睡着了。

妙子慢慢地把手伸向拉链里面,不一会儿就摸到了正太郎的阴茎。

“阿正可怜,我来给你弄。”

妙子甚是喜爱地用手紧握住正太郎勃起的阴茎,一会又用嘴唇亲吻阴茎顶端。

从那晚以后,每当正太郎晚上到那里时,他就接受妙子这般爱抚,已经习惯了。正太郎之所以晚上去那儿,也是他想要得到妙子的爱抚。

“只让我自己舒服,很是对不起!”

每当行动结束,正太郎总是满怀歉意地小声说。

“不,我是个女人,没事儿啊。”

妙子这么说。反而更勾起正太郎想要妙子的欲望。

“早点儿出院就好啦!”

正太郎或许觉得这样说会使妙子难过,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说出来了。

“你阿正为什么明天就要住院呢?”

“星期三的早晨”的老板娘喝了一口自己喜欢的凉清酒后,问道。

“要截取骨头啊。”

“从哪儿截取?”

“从我身上呀!”

老板娘大为惊讶地注视着正太郎。

“因为在一周前,大夫说妙子的骨头好像接不上。”

“怎么回事呢?”

“她的脚脖子往上一点的部位肉很少,骨头难接。这部位本来就很难接,她的肉又被剐了出来,周围好像又化了脓,引起了骨髓炎。”

“骨髓炎……”

老板娘略为夸张地皱了皱眉头。

“现在基本不流脓了,可一部分骨头因此烂掉了。要以现有的状态正骨,需要在中间培植新骨。”

“还有这种事儿吗?”

“大夫让我看过X光片,折断的骨头裂缝确实很大。要治好它,只有在中间培植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