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2页)

岂料,竟听到他笑了一声:“你不恨嫁就好。”

我从未听过他笑的声音,不觉愣了一下,瞬时心头大力跳着,再也不敢在此处站着,忙跑入花丛中去和李隆基一起采花,待到离的远了才回头看了一眼,他依旧站在大片的琼花旁,笑看着我,暖如春日。

晚上宜平带着几个小宫婢挑着花瓣,谈笑有声,似乎心情也格外好。我就坐在一旁看她们,脑中不停是下午的那些话,待有人跑进来通禀沈太医来时,才回了神。

宜平早摸清了沈太医的习惯,为沈秋端了茶后,就带着几个宫婢出了房。

沈秋盯着我看了几眼,才道:“郡主气色这么好,小人还真不知如何诊病了。”我也纳闷看他,道:“我何时病了?”他敲了敲桌子,无奈道:“王爷一句话,小人只能来了。听说郡主是因春干气燥,内结了些火气。”

我这才明白过来,不禁思绪万千,似甜似涩,道:“只是随口说的,沈太医若是有心就开个方子,免得白跑了一趟。”他哭笑不得看我,道:“那就开个养颜的方子,免得日后嫁人时,早早熬成了黄脸婆。”

我早习惯他说话刻薄,只瞪了他一眼,抬下巴示意他自己拿笔研磨,随手拿起手边的书细读。他倒也不在意,真就提袖研磨,写了个方子,待放了笔才扫了眼我的书,道:“‘矜尚不存乎心,故能越名教而任自然;情不系于所欲,故能审贵贱而通物情。’,王爷给的书不错,只可惜不大适合郡主的年纪。”

我不解看他,道:“你如何晓得此书的来处?”沈秋摸着下巴,笑叹道:“王爷的字,小人又怎会不认识?”我被他这一说,又有些窘意,他却已看透,将方子压在砚台下,告退而去了。

她走后,宜平入了屋,将琼花茶放在桌上,柔声道:“琼花挑好了,郡主要不要送些给几位郡王?”我抬眼看她,笑道:“你是不是想亲自送给衡阳郡王吧?”她被我说的,呆了一呆,才喃喃道:“郡主……”我见她这模样,抱着书笑了半天,才道:“你送去吧,就说下午采摘的,做个顺水人情。”

宜平红着脸点头,正要出门,我又补了一句道:“再送些给婉儿,还有韦团儿。”她应下了,道:“用什么由头送呢?”我低头想了下,随口道:“皇姑祖母改天授为如意了,又大赦了天下,就祝她二人吉祥如意吧。”

希望这年号能让大明宫中吉祥如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