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深爱(第3/9页)

关心灵蹙了蹙眉,似乎有些生气,直接把自己墨镜给摘了下来,问:“刚才我定的时候不是说没人定吗?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扎马尾的营销员缩了缩身子,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没来得及在电脑上打上备注,去上厕所了,我同事不知道三十七码的鞋下了订单,所以就卖出去了。”

曾唯一听了,微微眯起眼。关心灵瞪了扎马尾的营销员一眼,便把目标转向曾唯一,她很有礼貌地对曾唯一道:“纪太太,你也听到了。”

所以,鞋子是她的?

曾唯一冷笑,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抬起那双穿有金色罗马的脚:“那又怎样?这双鞋已经卖给我了。”

“纪太太,”关心灵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不要什么都跟我争好吗?”

曾唯一原本和善的面容一下子收敛起来,她站起来,第一次与关心灵面对面,“这话怎么讲?我跟你争过什么吗?人家愿意卖给我,我可没强迫。”

关心灵眯了眯眼睛:“好吧,我不跟你争。对了纪太太,我搬家了,请你帮我转告纪先生,我很喜欢他送给我的房子,比上一套还要漂亮。”

曾唯一倏然瞪大眼,余光扫到在场的几位营销员正专注听她们的对话,也不知听出几分来,她压住自己的情绪,勉强微笑:“那套房子还是我帮你选的呢,直接谢我就行了。”

关心灵咬牙切齿,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道:“靠子上位,你以为你能傲气多久?哪一天其他女人给他生了儿子,你就直接扫地出门了。”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谁能给我生儿子?”纪齐宣走过来,手里拿着收据,递给卷发营销员,再走到曾唯一旁边,表面上脸上并无表情,但他的眼神,已经在昭告,他生气了。

关心灵抿了抿嘴,似乎有些心虚。

纪齐宣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关心灵说:“刚才关小姐那话,我可以告你诽谤。如果你不想让你毁容事件的真相被爆出来的话,请向我太太道歉。”

关心灵的嘴唇在抖,眼眶里也似乎蓄满了泪水,她十分不甘心地扭头:“对不起。纪太太。”

曾唯一倒是无所谓,只是刚才纪齐宣那话让她好奇,毁容的背后真相?

曾唯一还有些不开心,纪齐宣竟然还在帮关心灵隐瞒!

在离开百货商厦后,曾唯一终于爆发出自己的不满,“纪齐宣,跟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你个花心鬼。”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感到没有安全感的话,我以后会带安全套的!”

“……”曾唯一脑袋晕了晕。

纪齐宣忽然笑起来,搂住曾唯一,“我保证,关心灵只是过去,别生气了。”

曾唯一虽然脸上还是气呼呼的,但心里也软了下来。其实她怪纪齐宣是没有道理的。那个时候她和他已经分开了,他有女友很正常。她是个讲理的人,可这人总有那么点小占有欲,总会让自己过不去。

这就叫做,吃醋!她承认,她刚才吃了好一大缸子醋。

她佯装还在生气:“不生气可以,那么你要告诉我,关心灵毁容的真相。”

纪齐宣一副早就知道的模样,苦笑:“这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不方便告诉你。”

“我是你老婆!自己人,告诉下嘛。”

纪齐宣依旧不说。

曾唯一见纪齐宣这般守口如瓶,怒气冲冲,“纪齐宣,我祝你一辈子没高潮。”

“……”

纪老的寿宴在华丽进行中。那天傍晚,曾唯一一袭火红高调双襟深V礼服,腰间束宽版皮带,身材极佳的她,此时更是让人喷血,她盘起头发,淋漓极致地展现出她的修长脖子,很是动人。

宴席上,进进出出的宾客曾唯一几乎都认识,无非就是儿时常常在自己家里走动的客人。

曾唯一站在纪齐宣旁边作为东道主自然要礼待宾客,既然大多是认识的,难免说话中带点感慨。这些宾客毕竟是有身份有见识的人,不会去揭人家的伤疤,尽量避免曾家倒台这事,所以回忆的不过是曾经曾唯一与纪齐宣的那段“恩爱”日子。

殊不知,这些也是曾唯一的致命伤,她其实并不愿提及这些事。这些过往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年少无知,辜负了纪齐宣。

她何其庆幸,他还要她。

曾唯一实在不想再招呼这些旧友,于是直接把他们塞给纪齐宣,自己逃到洗手间,准备让自己清醒清醒。不料,她在洗手间门口遇见了一个抽烟的女人。

女子穿着浅绿色纱裙,银色耳坠垂得很长,几乎可以碰到肩骨,一头利索干练的短发,她的头微仰,一手抱胸,一手拄在另一胳膊之上,手里夹着一支烟,在轻轻吐纳。

曾唯一错愕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原谅她太过惊讶,她认识这个女人,变化大得她自己都在怀疑,是否认错人了?

她试图喊出她的名字,可话到嗓子眼上,就是说不来,只能眼巴巴看着她一下又一下地抽烟,眼神看起来颇为深沉。

曾经温尔文静的女孩,可现在她……

那个女人抽完一支烟,把烟压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掐灭了。她面无表情地回头,撞上了曾唯一投来的目光,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静止不动。

“你好啊,曾唯一?哦不对,该叫你纪太太。”

“你好,青霜。”

曾唯一的声音相较于青霜而言,很沙哑。她们以前也是点头之交,但她们彼此知道,没有任何人的交情比她们还要复杂。

她曾是林穆森的老婆,曾唯一极其憎恨嫉妒的女人。

青霜朝她走来,细细打量她一番,不知是自嘲还是怎样,她笑得并不和善:“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漂亮。”

曾唯一笑了笑:“这么多年,你倒是变了不少,喜欢长发的你,剪了短发,乖乖女的你,还抽上了烟?”

青霜苦笑:“没听过从头来过吗?换个发型重新来过;没听过抽烟解愁吗?不知不觉就习惯抽烟了。”

她难过是因为和林穆森离婚吗?在曾唯一的记忆里,她是爱着林穆森的,恬恬静静的,不张扬,但目光从未离开过他。

青霜再道:“其实我从非洲回来,听说你嫁给纪齐宣,挺吃惊的。”她兀自笑了起来,“按照正常的思路,你应该会嫁给林穆森,他现在可是单身。”

“他单身我就嫁给他?我可不想嫁给一个抛弃女人的男人。”她这话说得像是在开玩笑,又有些认真。她一直觉得林穆森不是个好男人,一声不吭抛弃她,然后又跟那么好的青霜离婚。

“曾唯一,我想你是误会了。离婚是我提的,林穆森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曾唯一倏然愣怔,不甚理解地看向青霜。那一刻,她心里却在打鼓,在颤抖,她居然在害怕,害怕知道关于林穆森的事。她怕她误会,她怕她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