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册 第9章(第2/7页)

结果,宋嘉言横插一杠,勾搭了皇上。男人的脾性,小纪氏自认为了解甚深,那绝对是吃不到嘴的永远是最好的。

若坐视宋嘉言坐大,后患无穷!

小纪氏思量多日,就思量了这么个法子,先干掉宋嘉让。

自宋嘉让入手,也有小纪氏的道理。毕竟一起生活多年,小纪氏对宋嘉让宋嘉言兄妹也有所了解,这对兄妹向来感情深厚。按张嬷嬷说的话,宋嘉言现在有了身子,毕竟还没生下来。干掉宋嘉让,把这消息透给宋嘉言,宋嘉言的胎儿恐怕就难保了。宋嘉言一旦失去孩子,纵使日后进宫,宋嘉语的孩子就是与宋嘉言血缘关系最密切的皇子了。宋嘉言有才干,如果她进宫一心一意帮着宋嘉语的皇子争夺皇位,将来,不亏待她就是。

哪怕宋嘉言与腹中皇子无所损伤,干掉宋嘉让也是必要的!

戚氏自生了福姐儿,身子尚未调理好,一直未能有身孕。宋嘉让对妻子情深,还未纳小,宋家的嫡子嫡孙,影子都不见。只要宋嘉让一死,将来宋荣头上的爵位,就是宋嘉诺的!

只要儿子袭爵,不论是她,还是宋嘉语,都吃不了亏!

不论从哪方面看,小纪氏这计策都是一本万利、一箭多雕!

小纪氏连带如何算计宋嘉让的事都想好了。章侧妃被赐死后,章家一败涂地,被承恩公府收为仆下。后来,章家女被方二公子青眼,收为侍妾,自此一家子跟了方二,很为方二倚重。

方二曾被宋嘉言暴打多次,又被宋嘉言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是个男人就忍不下!

而且,张嬷嬷是她的乳母,与章家先时都是子爵府纪家的世仆,彼此认识。小纪氏再三对张嬷嬷道:“嬷嬷待我如同亲娘,嬷嬷的儿子,就是我的奶哥哥,就是诺哥儿的亲舅舅。若将来事成,诺哥儿总不会亏待了咱们。如今我走投无路,这事,却不好叫诺哥儿亲沾的。只看嬷嬷是否疼我罢了。”

小纪氏与张嬷嬷相处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

张嬷嬷在侯府待过,心也是个明白的。而且,有一个道理,张嬷嬷是明白的,宋嘉让有个万一,宋嘉诺就是爵位继承人。宋嘉诺一旦继承爵位,不但小纪氏能立刻脱离庄子的软禁,就是对她,酬其功劳时,也有数不清的好处。先时儿子升了半阶,就是宋嘉诺给走的门子。

张嬷嬷将牙一咬,就干了!

方二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但,对于现在自身境况,方二是无比憋屈的。不仅是方二,整个承恩公府都是憋屈至极!

皇上亲自把承恩公府的匾额染了个绿色儿,承恩公府已是帝都城的大笑料。就是出去喝花酒,方二也没少被人笑话,最后无非是打一架了事。

章家人也的确在方二身边做事。

章家人对于宋嘉言的恨意,就更不必提了。章侧妃好端端生下两位皇孙,深得二皇子宠爱,连带章家也跟着鸡犬升天,脱了奴籍,成了良民,有了官职。尽管在帝都城不是什么显眼的人家儿,毕竟是正经人家儿。

章侧妃的倒霉,皆由宋嘉言而起。

章侧妃被鸩杀后,章家一落千丈,被承恩公府弄进去重新为奴。种种滋味儿,只自己知道罢了。

如今张家人联系章家人,说了小纪氏的盘算。

章家人尝过皇子爷侧舅爷的滋味儿,哪里愿意一辈子跟着方二这么混下去,就鼓动了方二,言道:“不好明面儿出头儿,总要叫宋家人知道咱们公府不是好欺负的。”

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有人有心盘算,宋嘉让中招也是在所难免。

不论与父亲宋荣相比,还是与宋嘉诺相比,宋嘉让都不算太出色的人。不过,宋嘉让一路长大,年轻人,有情有义,自有其高傲的自尊。

宋嘉让未等到处置小纪氏,就悄悄地带着戚氏与福姐儿离开了帝都城。他不想看到那些异样的眼睛,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沉痛惋惜,这些都让宋嘉让恨不能立刻逃离这座权与势的城池。

宋嘉让走得悄无声息,但宋荣不可能让人白白害了自己的儿子,连带着戚家人,那也不是好惹的啊。

凡事,只要做下,就并不难查。

张家人与章家人是不必活了,就是方二藏在承恩公府死活不出来。

此事,既宣扬得帝都城无人不知,宋家与戚家必然要向承恩公府讨个公道!

方太后于后宫对昭文帝哭诉:“说来说去,都是宋嘉言惹出来的祸端。若非她勾引皇帝,怎会有这些事出来?皇帝夺了方谅的妻子,莫不是还要要了他的命不成!当年,你舅舅为了救你,一条胳膊都废了。如今就为了星点儿小事儿,你就要逼死你舅舅的亲孙子,你的侄子!皇帝干脆连哀家一并除了,宋家才算痛快!”

昭文帝咬牙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是朕的底线,求母后莫要再逼迫朕!朕是天下之主,这些年,方家的荣华富贵,太子之事,朕并未一究到底,舅舅的恩情,朕也算报答了!”方太后联合妃嫔一并反对他立后之事,与前朝官员互为呼应,当时种种逼迫,事后昭文帝没有提起,并非是昭文帝忘了。

说罢,昭文帝拂袖而去。

方太后悄悄松了口气。

宋嘉让性命无碍,方二最终也捡回了一条小命儿,但八十板子后,向北流放三千里为奴,无赦无赎,无谕永不许回帝都。

解决了方二,宋荣请来了岳父岳母,亲家戚国公、戚夫人,再有宋嘉诺,小纪氏也被从庄子上接了回来。至于宋老太太,早在宋嘉让出事的时候,就被宋荣糊弄着连夜去了福州,看望小儿子宋耀。

宋荣一早令人将章家人与张家人弄到庄子上,在小纪氏面前活活杖毙,小纪氏被押回宋家时,早已是惊弓之鸟。其实,她如今不过三十几岁,却已经苍老得仿若五六旬的妇人。

小纪氏被带进祠堂,惶恐不安地扑到父亲纪轩的面前,跪泣道:“父亲父亲,真的不是我,父亲,我是被冤枉的……”

纪轩皱眉斥道:“当初允你嫁过来,我千叮万嘱,必要好生照看让哥儿与言姐儿!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如今,你竟做出这样心如蛇蝎的事来!我纪轩权当没有你这等不肖子孙!”

小纪氏哭得双眼酸涩疼痛,眼泪依旧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一径不肯认,哀婉泣道:“真的与我无关,父亲,你再相信女儿一次,好不好?好不好?”

嫡母冯氏冷冷道:“以为让哥儿走了,诺哥儿就能袭爵了吗?有你这样不名誉的母亲,诺哥儿不要说袭爵,就是做人都要受人指点!”

“不——”小纪氏一声惨叫,喊道,“这与诺哥儿没有任何关系!他完全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