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示之以弱 诱之以饵(第2/3页)

“你现在谁都不许想,什么事都不许想,琉璃,我都忍了十多天了……”

琉璃还未开口,比平日更炙热的吻便密密的落了下来,没多久,别说麴崇裕,她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满心满身里,都只剩下了眼前这个温柔而霸道的男人。

……

“琉璃。”

耳边熟悉的柔和声音让琉璃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裴行俭的笑容近在咫尺,琉璃有点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脱口道,“你怎么未去上朝?”额头上顿时挨了轻轻的一个弹指,“傻琉璃!”

自己真是睡傻了!琉璃揉着额头往外面看了一眼,高高的窗子倾泻进来的光线颇为明亮,“什么时辰了?”

裴行俭漫不经心的道,“怎么都过了辰时吧?适才听见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人来访。”

已经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访?琉璃忙要起身,裴行俭轻轻按住她摇了摇头,“不急。”脸上的笑容有点淡淡的,“我原是喝多了些。”

琉璃疑惑的看着他,觉得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外面的确有隐隐的动静的传来,她可没生了裴行俭的顺风耳,实在听不清到底是什么人,想来不是祇夫人便是那只孔雀。她到底还是起身一件件的穿上了衣服,裴行俭却依然靠在床头,笑着指了指丢到一边的外袍。

琉璃摇头一笑,只得起身下地,开门让阿燕找件新的外袍出来,小檀便回道,麴世子适才来过一趟,刚刚才走,说稍后再来打扰。

果然是他!是来检验挑拨离间的胜利成果么?琉璃忍不住哼了一声。

待到两人梳洗完毕,又用过早点,随着回报的声音,麴崇裕果然笑吟吟的出现在了门口。裴行俭忙站起来迎了一步,“听说世子早间便来过,守约失礼了。”

麴崇裕笑着看了他一眼,“守约怎么今日客气起来了?昨日原是我的不是,不曾约束那几个小子,才让你喝多了些。”

裴行俭笑了笑,“同僚们也是一片热心。”神色温雅一如平日,只是眼帘微垂,有意无意的躲开了麴崇裕的目光。

麴崇裕笑容更是笃定了几分,又看向琉璃,“昨夜崇裕酒后胡言,失礼了,请嫂夫人莫怪。”

琉璃心里发狠,面上却笑得十足甜腻,“哪里的话呢!世子多虑了,世子原是好意,我正该替守约多谢你才是,哪里敢怪罪?”说着走到裴行俭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守约,你说是也不是,嗯?”

裴行俭笑了笑没做声,琉璃便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麴崇裕只觉得胳膊上寒毛倒立,看着她微露红晕的双颊和波光流转的眼睛,想到早间来时这对夫妻还高卧未起,心里倒是明白了几分,不由暗叫了一声晦气,只得也呵呵的笑了两声,赶紧换了话题,“夫人不见怪便好,崇裕此来,却是想问一问,你们昨日也看过一遍这都护府附近的情形,不知如今可有打算在何处安家?”

裴行俭还未开口,琉璃便抢着笑道,“多谢世子费心,我们已在曲水坊置下了一处宅院,今日便要搬过去呢。”

麴崇裕不由一愣,想了想才道,“曲水坊?那坊里倒有一多半是胡商,以守约的身份,是不是不大合适?”

琉璃笑得眉眼弯弯,“是么?那倒是正合我意!守约也不会介意的,守约,你说呢?”

裴行俭笑着点头,笑容多少有些尴尬,琉璃却半分不觉,眉花眼笑道,“听说那里离市坊最近,一定极是热闹方便的。”又忽闪着眼看向麴崇裕,“世子,那曲水坊离府衙远不远?”

麴崇裕简直想后退两步,忍了忍还是笑道,“还好,隔了三个坊。”

琉璃满意的点头,“那便好!横竖西州也就这么大,守约上衙也不过多走几步而已。守约,我们现在便过去看看好不好?”说着便拉裴行俭的袖子,又转头笑着问麴崇裕,“世子,您要不要一道过去?”

麴崇裕忙摇了摇头,“今日我还有些杂务,不如稍后再来打扰。你们若有什么为难之处,叫人来知会我一声便是。”

裴行俭点头笑了笑,态度里多了几分疏离和恭谨,“多谢世子。”

琉璃却遗憾的拖长声音叹了口气,“世子怎么这般忙?若您和我们一道去,那边一应用品都是全的,中午正能请世子吃顿便饭。说起来,守约也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食了。”

麴崇裕只得道,“日后再领也不迟。”

琉璃又掩着嘴笑了起来,“一言为定!世子,您喜欢吃什么?”

麴崇裕顿了顿才道,“崇裕并无偏好。”眼见琉璃眨着眼还要问,忙道,“崇裕便不打扰两位了,你们先忙,不必送我。”抱了抱手转身便走,脚步比平日分明快了不止一拍。

眼见帘子落下,那靴声也迅速远去,琉璃绷着脸走进内室,一进屋忍不住便捂着嘴闷笑起来,裴行俭跟着她走了进来,伸手将她按在自己胸口,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小促狭鬼!”又低声道,“麴崇裕此人只怕是睚眦必报的性子,你还是莫惹他的好。”

琉璃得意的扬眉一笑,“他报什么?报我请他吃饭么?”让这死孔雀昨天恶心人,今天又想来看笑话,她若不恶心回去,谁知道他以后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

都护府的侧厅里,麴崇裕重重的坐在案几后的高凳上。等候在侧厅里的风飘飘正想双手送上手中的信封,看见他的表情,不由吃惊的站了起来,“世子?裴长史他……”难道裴长史夫妇居然给世子难堪了?

麴崇裕皱了皱眉,“裴守约已经买了一处西州的宅院,在曲水坊。”

风飘飘惊讶的挑了挑眉,那里紧靠市坊,是胡商聚集之所,西州官员还无人住在那里,西州的屋舍又不比别处,小巷幽深,生人显眼,若是没有相邻的屋舍,实在不好安排人手……如此一来,倒是的确不大好控制他们的行踪了。

她想了想道,“无妨,看他们落户之处,我让人出面,在附近买处小宅,只是急切不得,需要些时日而已。”

麴崇裕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安排便是。”

风飘飘小心的打量着麴崇裕的神色,轻声道,“世子,有一言飘飘不知当讲不当讲。”

麴崇裕抬头淡然看了她一眼,风飘飘不敢迟疑,“飘飘这一路上也留心看过,这裴长史气度虽然上佳,不愧是名门子弟,但性子却多少有些懦弱,那库狄氏则是口齿伶俐、性情娇纵,全然不似有城府之人。裴长史之贬,虽说的确有些古怪,只怕里头的内情未必与咱们西州相关,世子略提防些原无大错,却不必似今日这般为这样两个人伤神。”

麴崇裕沉默半晌,点了点头,风飘飘又道,“昨日的宴席飘飘也打听过,那库狄氏谈吐庸常,诗词之才、家谱之学都是一窍不通,话里话外不过在炫耀她曾入宫为贵人效劳之事而已。此等妇人,不过庸脂俗粉,便曾讨得宫中贵人欢心,又有何可忌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