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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迪斯特在门口停住,压低了头:“我会保证你不用拿出那把枪来,贝拉。我向你保证,但是我不能让你什么都不带。”

她深叹一口气,将迷你型的武器放进大衣的口袋里。

费瑞已经等在走廊外面,背靠着阳台。他也穿着一身战斗装,佩戴了匕首和枪支。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沉静。贝拉朝他微笑,他只是略一点头,披上黑色皮衣。

萨迪斯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翻开盖:“‘条子’,你到了吗?情况怎么样?”挂掉电话,他点头道,“可以走了。”

三人一同走出前厅,来到庭院。寒风当中,两位男性的手掌一刻都不离手枪,所有人一同解体传送。

贝拉在门廊现身,面朝红色的大门和光泽依旧的黄铜门环,她能感觉到萨迪斯特和费瑞站在身后,高大的身躯紧紧绷起。脚步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布奇也朝门廊走来,同样紧握手枪。

占用着他们的时间,好让她随心所欲地进入屋子,这个念头突然让她觉得既危险又自私。她用意念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整座房子的味道依旧。宽阔的松木地板上传来惯用的柠檬地蜡的气味,还有她最喜欢的迷迭香蜡烛,香味混合在一起。

房门被关上时,警报也被关掉了,她朝身后看了一眼,布奇和费瑞紧紧跟在她身后,萨迪斯特却走出了视野。

她知道,他一定离开了他们。可是她更希望他留在屋子里,陪伴着她。

她深深呼吸了一次,环视起居室。不用开灯,就能看见那些熟悉的阴影和投影。

“所有东西看上去……上帝啊,看上去一模一样。”

只除了写字台上一处明显的空置:镜子不见了。那是大约十年前她和她的母亲在曼哈顿一起挑选的。瑞文德一直很喜欢那面镜子。是他拿走的吗?她不确定自己的心情是被冒犯了,还是纯粹的感动。

她伸手想打开台灯时,布奇却制止了她:“抱歉,不能有亮光。”

她点点头,继续往里走,更多家什映入眼帘。她觉得就像被众多多年不见的朋友所包围。既愉快,又有些许伤感,还松了口气。她本来还很确定地以为自己只会感到沮丧……

走进餐厅后,她停止向前,在厨房尽头的宽敞法式后门下,恐惧已在腹部萌动。

她坚定了一下自己的意志,朝另一边走去。房内看来井井有条,没有一件破损的物件,她回想起当时发生的争斗。

“有人打扫过这里。”她低声说。

“是萨迪斯特。”布奇走到她身边,枪举在胸前,警惕地扫视四周。

“是他……做了这些?”她伸手在桌台上一扫。

“你被抓走的那天晚上,他在这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楼下也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试着想象萨迪斯特拿着水桶和拖把收拾血迹和玻璃碎片的样子。

为什么?她苦苦思索。

布奇一耸肩,回答道:“他说这是他个人的事。”

“他有什么解释……为什么是他个人的事?”她是不是问得太大声了?话一出口,她心中就暗道不好。

人类摇头的同时,她注意到费瑞盯着门外,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要去你的卧室吗?”布奇问道。

在她点头之后,费瑞说:“我守在这里。”

她下到地下室,发现一切放置得井然有序,非常干净。她打开衣橱,翻看放衣服的抽屉,又在浴室里晃了一番。每个微小的细节朦胧了她的眼,那一小瓶香水、那本她被绑架前买的杂志,还有四爪浴缸旁曾经点起的蜡烛。

她逗留在房间里,四处摸摸碰碰,用各种方式查看每个角落,她想留在这里,多待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但她能感受到布奇逐渐强烈的紧张情绪。

“我想,今天晚上我已经看够了。”她说着,心中却渴望在这里逗留更久一些。

布奇走在前面,两人来到一层。他走进厨房,看着费瑞道:“她准备离开了。”

费瑞翻开手机盖,停顿了一下:“阿萨,到时候走了,帮‘条子’把车打上火。”

布奇盖上地下室的盖子。贝拉走到鱼缸旁边,弯腰张望。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还会再住进这栋农庄。

“你有什么要带走的吗?”布奇问道。

“没有,我想……”

屋外一声枪响,沉闷的爆炸声随风传来。

布奇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安静点。”他在贝拉耳边吩咐。

“在最前头。”费瑞弯下腰,缩着身子,手枪指着门口的通道,那是必经之路。

又是一声枪声,接着另一声,而且靠得更近,就在房子周围。

“我们从地道走。”布奇低喝道,拽过贝拉,推着她走向地下室的门。

费瑞的枪口循着外面的声响在移动:“我掩护你们。”

布奇的手刚一触到地窖的门把手,或许就在几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他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两人身后的法式后门被砸开,木框碎屑弹射,玻璃残片飞溅。

萨迪斯特似乎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推了进来,后背将整扇房门砸得稀烂。他重重摔在厨房的地板上,脑袋猛地撞在瓷砖上,力道之猛让撞击的声音就像另一声枪响。那个将他甩进来的次生人发出一声狂啸,跳坐到他的胸口上,另两个次生人随后冲进屋子,正朝地窖的楼梯跑去。

萨迪斯特整个被压在杀手的身下,如石头般一动不动,是晕过去了,还是死了?

贝拉大声尖叫,苏醒过来的布奇一把推开她。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就是厨台。他将她推向那个方向,一边用身体掩护她。只不过,他们已经被困在了厨房里。

费瑞和布奇同时举枪对准四肢交缠,滚在地上的两人,可那个次生人杀手似乎毫不在乎。不死的怪物举起铁拳,狠命砸在萨迪斯特的头上。

“不要!”贝拉也在咆哮。

怪异的是,猛击似乎反而让萨迪斯特清醒,也可能是贝拉的呼唤起了作用。那对漆黑的眼睛猛然睁开,脸上现出骇人的狰狞,双手旋即卡住次生人的腋窝,用力扭转,把对方的手臂弯成了可怕的扭曲姿势。

萨迪斯特闪电般扑上去,骑坐在那个次生人身上。他牢牢扭住次生人杀手的右臂,直到手臂折出奇怪的角度。接着,他的拇指按在次生人的脸上,直到没入半根手指。长长的獠牙也露了出来,闪着夺命的白色光泽,进而一口咬住次生人的脖子,獠牙直穿进食道的位置。

杀手在剧痛下高声嚎叫,双腿疯狂地蹬着。可这一切仅只是开始。萨迪斯特将他的猎物生生撕成了两截,直到那两截身体不再动弹为止。他停下手,喘着粗气,手指插进次生人的黑发,分开两侧,显然是在寻找白色的发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