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挫败(第2/3页)

“我的孩子,难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够糟吗,要知道这里是卡斯蒂里亚,对我们来说只是这个地方的那些愚蠢的民众,如果激怒他们就足以能让我们大家下地狱了。”亚历山大六世用一种‘你还太年轻’的眼神儿看着女婿,然后他再次压低声音说到“你如果想冒险摘取卡斯蒂利亚的王冠,你就应该知道究竟该站在谁的一边。”

“那么您选择了伊莎贝拉?”

“不,我只是选择了对我有利的一方。”

亚历山大若有所思的听着,虽然知道在得到关于伊莎贝拉病情的消息之前这种种的推断依旧没有根据,不过他倒是也承认教皇说的没错,伊比利亚的局势要比他想象的复杂得多,至少从斐迪南如此急不可待的想要亚历山大六世干预卡斯蒂利亚的摄政权,甚至为此不惜暗示他诋毁自己的女儿就可以看出,斐迪南固然是对卡斯蒂利亚的统治权志在必得,可同样的,他也对卡斯蒂利亚的贵族们有着多么大的戒心。

斐迪南显然担心卡斯蒂利亚贵族利用胡安娜与他对抗,虽然如今菲利普已经不再是个威胁,但是卡斯蒂利亚人肯定是依旧不甘心听命于他的。

而这背后毫无疑问有着伊莎贝拉的影子。

“一定要得到女王的消息,这样我们才能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教皇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亚历山大,他已经看出亚历山大之前肯定在卡斯蒂利亚早就有所安排,他现在需要知道这些安排是否值得他冒险在那对夫妻之间作出选择“你要获得王冠,就必须让人看到你的诚意,这除了我还有更多的人。”

听懂了教皇话中含义的亚历山大没有作声,他知道教皇还没有说完,果然亚历山大六世接着说到:“在卡斯蒂利亚并非只有巴里亚里多德,托雷多的贵族和教会也有着很大的影响,我想你不应该忽视掉他们,另外我觉得我应该去托雷多巡视一下。”

说完,亚历山大六世拄着手杖独自想着玫瑰角宫走去,留下亚历山大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乌利乌再一次来到财库官唐·马克洛斯拜恩家的时候,财库官大人恰好在家。

所以他只能躲在厨房里和厨娘还有仆人们一边吃着新摘下来的还泛着酸涩味道的青葡萄,一边听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议论着刚刚在自家里发生的新鲜事儿。

“大人一定很生气,”一个仆人神秘兮兮的说“这次可是让他抓个正着,我看到夫人因为惊慌失措还打翻了个大人最喜欢的名贵花瓶,可那样都没拦下老爷追着那个可怜的巴托骑士在院子里绕了好几圈。”

“是啊,可怜的巴托骑士和夫人,这一次他们可是要倒霉了,不过之前老爷一直忙的没有回家,他可就大意了,谁能想到今天老爷回来的这么早。”

一个女仆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这个女仆选人对于自家夫人陷入了糟糕的丑闻一点儿不觉得担心,反而因为有了这么有趣儿的话题兴奋不已。

“其实那个巴特骑士活该,”厨娘说了一句看了看旁边听的津津有味儿的乌利乌“老爷这几天回来的早了,可那个巴托骑士还一直纠缠着不肯走,即便今天没有撞破他们的那事,总有一天老爷也会知道的。”

“财库官大人这些日子似乎不那么忙了是吗?”立刻察觉到了什么的乌利乌一边把青葡萄往嘴里扔一边随口问着。

“看来是闲下来了,所以才说那个巴托骑士是活该,他的胆子太大了,所以这一次可是害了他们大家。”

乌利乌听着嚼着酸涩葡萄的嘴慢慢停了下来,他觉得应该尽快把这个告诉主人,因为这听上去似乎不是个好消息。

只是不等乌利乌向亚历山大报告,一个从王宫里传出来的好消息已经在巴里亚里多德城传开。

进行静默祈祷的女王已经完成了他的心愿,按照托马斯汤戈马达的说法,女王将会再进行一次小小的私人忏悔仪式之后,就回归宫廷。

巴里亚里多德人立刻沸腾了起来,虽然以前女王也进行过类似的祈祷,但是这一次的时间太长了,这甚至让很多人暗暗推测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现在女王安然的回来,而且很快就要出现在民众的面前,只是这个消息就足以安抚已经隐约有些忐忑不安的民众。

这个消息也很快送到了亚历山大那里,因为按照托马斯·汤戈马达的说法,女王将会在私人祈祷仪式之后立刻觐见教皇,虽然这个仪式不能与教皇当初莅临卡斯蒂利亚时的隆重相比,但是伊莎贝拉已经下令将要在王宫再次举行一次颇为隆重的觐见仪式。

所以当乌利乌终于有机会再次来到亚历山大的住所时,他看到亚历山大正盯着桌子上的一封装饰华丽的信出神。

乌利乌无奈的走到老爷身边站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挫败的沮丧,说起来这是他自从跟随亚历山大以来少有的失败,这让乌利乌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做所的一切是不是都太蠢了点。

“你不需要自责,”亚历山大看到了乌利乌一脸懊恼的神情,他苦笑着安慰着自己的御前官“这里不是罗马,你再也没有机会只需要向那些贵妇展示你的微笑,就能轻易从她们那里打听到你想知道的一切,这里是卡斯蒂利亚,即便是堤埃戈在这里也要小心翼翼。”

“但是老爷,女王的病似乎真的好了,”乌利乌有些失望的说“我原本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她就这样轻易死掉吗。”

亚历山大瞥了一眼乌利乌笑了笑,虽然知道历史上伊莎贝拉的寿命也就只有大概两年的时间,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敢肯定这会不会发生了,毕竟改变的东西已经太多,贡萨洛既然没有能在1501年击败法国人为斐迪南占领整个那不勒斯,那么伊莎贝拉也未必就会在两年之后一命呜呼。

“可是这对我们来说太糟糕了不是吗,毕竟那个唐·巴维现在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乌利乌有些恼火的说“即便是杰姆斯在不停的帮他也没有用处,那些安达卢西亚人简直是一群蠢货。”

因为之前的挫败而显得情绪激动的乌利乌愤愤的发泄着对那些安达卢西亚贵族们的不满,这倒让亚历山大看了觉得有些有趣。

亚历山大知道看上去总是整天笑呵呵,似乎对任何人都毕恭毕敬的乌利乌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大概在他心目中,亚历山大手下能够与他相提并论的人并不多,可是这一次的挫败却让他感到了自己是那么无用,这让他未免有些自暴自弃,甚至有些变得神经质了。

“乌利乌,我想我们的确错了,”亚历山大打断了乌利乌的抱怨,虽然知道一直以来乌利乌面对的紧迫与压力需要得到释放,可他不想看到是用这种方法让乌利乌彻底泄气“也许你应该暂时离开巴里亚里多德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