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3页)

场面顿时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少女嫣然一笑,“吵够了?”

诸人这才后知后觉,争吵的很长时间他们完全将坐在首位的小姑娘视若无睹。

老脸一红,登时挂不住。少女眼睛看不见,可耳朵好使,斯文扫地的丑态被听得一清二楚。

“吵够了,便听我一言罢。”

她没再采用迂回手段,直接下达五道不容置喙的指令。

五道指令齐出,十二行长愣怔之下心里迅速算起一笔账,惊觉这样的安排甚好。看着少女的目光几番变幻,算是心服——不愧是家主手把手教出来的,是个人物。

深秋凉凉,薛灵渺收服盛京十二行,匆忙回庄。

砌玉山庄。

深秋的山庄如同陷在黄澄澄的金色海洋,不甚萧条,于秋风落叶中平添出丰收的美。沉甸甸饱熟的果子挂在枝头,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摘果,秋风荡起,隐约能闻到成熟的果香。

薛灵渺做了男装打扮,广袖长袍,玉簪束发,眼前的白纱为之添了三分孱弱文采,教人怜惜又忍不住奢想。她女子的形貌绝非一身白袍可遮掩,唇红貌美,身段窈窕。

家主有多爱重这位,便是瞎子聋子都心里门清。且有传言,这位的心上人,是名女子。

初来乍到的舞姬心比天高,趁着家主不在庄子,少主门前无人看守,寻了个机会溜进门去。

内室,薛灵渺怔怔地握着掌心浮雕,指腹微捻,神态似羞似喜,“你说你,真的好坏啊。除了我,还有谁受得起你这浪荡欢情。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说过的那些话,如今想来,简直要羞死人了。

“哼,谁能和你比?你年少纨绔,见多识广,纵是洁身自好,身边也没少红颜相伴,你可曾摸过其他女子的手?可曾也出言调戏人家?阿玙呀阿玙,你说我是不是相思成疾无可救药了?

“可谁让我‘见’不到你呢,想我们当初在深山药庐相拥而眠,多么美好的一段时光。

“你说想我,怎不知来寻我?我且知往相府与你共枕,你竟不知我就在这砌玉山庄么?好罢,你确实不知,我又任性刁难你了……”

她单手解了眼前白纱,模模糊糊能看到木浮雕的轮廓,噗嗤一笑,“你心眼好多。

我就是这么被你一步步套牢,你知我心里有你,初逢虽不懂情,却也实实在在将你放在心坎。

“你教我百般情.事,动我真心,撩.拨如火,几次三番挑逗人,阿芝说你变化良多,可我知道,你再怎么变,那些花花肠子还是在的。师姐嗔我惯着你,可谁让是你先惯着我呢。

“这浮雕是你心意,我好好留着,过个二十年拿出来再来羞你,亲着你额头取笑你,‘瞧瞧,这是哪个小流氓年轻时做出来的事?为了讨媳妇,哄我上榻,当真是不要脸了。’

“到时你肯定会说,‘怎么就不要脸了,更不要脸的事做得还少吗!’”

她将浮雕捂在心口,眉目低垂,“阿玙,是挺少的……我巴不得日夜与你长相厮守……”

想到樊老大夫再三叮嘱的不可落泪,少女深吸一口气压下泪意,红唇微张,“过往种种,回忆快被翻烂了,阿玙,我好想你,可你呢?我盼你上进,又怕你太上进,你的相思会比我的重么?不重也无妨,你思我念我,我好欢喜。”

她羞涩地在浮雕轻轻落下一吻,脸红如霞,失力地倒在床榻。

酒香味随风飘来,原本羞赧陷在相思的少女面色顿寒,“谁!”

款款脚步声传来,守在珠帘外的舞姬掩唇轻笑端酒而来,“想不到,少主还是个痴情人。”

妖媚入骨的嗓音尾音藏着小勾子,薛灵渺缓缓坐起身,漫不经心将浮雕收入怀中,“你是何人?”

思及她情切难熬的言语尽被人听了去,她唇瓣紧抿,倏地冷笑,“谁许你进来的?”

“少主莫要动肝火,妾当不得少主一怒。”舞姬水蛇般的腰婀娜扭转,媚眼皆抛给了瞎子看,“有情有酒,方为寻欢作乐。”

她言语直白,举起金杯欲喂到灵渺唇边,薛灵渺嫌恶地侧身避开,莹白的指却是摸索着接了过去。

她肯接,舞姬妖媚意态更甚,主动将酒杯塞到她手心,以哄劝孩子的口吻道:“喝了这杯酒,妾送少主人间最大的欢.愉。”

“最大的欢.愉?”薛灵渺心里嗤笑,“好啊,欢.愉不够,拿你命来偿。”

女子娇躯轻颤,胸前雪白如堆堆碎雪经风吹乱,好歹稳住心神,她吟吟一笑,“妾与少主共饮。”

她双目未曾离开半寸,只觉眼前少女当得起人间殊色,尤其一身男装,看上一眼身心禁不住渴想,念及之后要发生的事,她双腿酥.软,暗忖,真是教她捡了大便宜了。

这样的人物,竟也会在闺房相思?实在匪夷所思。

她举杯欲饮,薛灵渺轻声道:“不如换饮?”

女子笑意连连,“好呀。”

眼见她饮尽酒水,红唇沾了湿,舞姬不再啰嗦地一饮而尽。

……

琴声悠扬,夹杂着惹人面.红心跳的低..吟娇..喘、无尽讨.欢,女子水蛇腰柔软摇曳,“少主……少主……”

嗓音软.得一塌糊涂,接连露.骨的哀求染了情.欲的举动,打不动少女只为一人无条件敞开的心。

……

素指拨响琴弦,内室宽敞,她离得远,除却酒水入喉俏脸添了两分绯色,竟无半分异样。

“怎会如此?酒中有药,为何你……”舞姬被药效所控,余下问询尽化作缠绵羞人的声响,强撑着站起身往少女所在方位走去。

不过迈开两三步,双腿软.绵再次栽倒在地。

“少主……”

“少主救我……”

琴声、哭声、水声、哀求低呼声,乱得毫无章法,淫.靡可怖。

怒意在胸腔乱窜,薛灵渺寒着脸无视耳边靡靡之音,良久,一曲奏完,琴弦断。

闺房内的声响瞒不住人,阿芝白着脸不敢闯进门,少主琴音淌着杀气,再听那一迭三荡的浪.叫,哪还有什么不懂的?琴音止,她颤颤巍巍在门外喊了一声,“少主?”

“无碍。”

她‘看’着奄奄一息形态狼狈的女子,一字一句:“是不是很惊讶我明明喝了那杯酒,却不像你一般……”她抿了唇,冷脸嘲笑:“情、难、自、持?”

女子眼神涣散,四肢无力,此情此景下哪还听得懂这人在讲什么,她难受地想死,哀叹终归落得作茧自缚的下场。薛灵渺忽然庆幸自己眼睛看不清,这等画面,观之简直脏了眼。

“下手之前不多作思量,岂不知本少主今时已百毒不侵?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

“来人。”

阿芝应声推门而入,入眼的情景看得她心下作呕,差点没忍住大骂一句“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