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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不是要打听你的隐私。”

两人即将走到贝拉的农庄时,玛丽小声说道:“那是我闻过最美妙的味道了。”

贝拉只敢在心底暗骂。不管玛丽怎么想,那个金发战士都会过来找她。有了牵挂后的男性吸血鬼绝不会让他的伴侣离开,永远不会。不过这只是在平民中得到的认知。

她只能推测,这位战士在发现自己的女人失踪之后,也会如此去做。

瑞基逐一检查了玛丽家的每一个房间。在楼上的浴室里,他发现洗手池下的橱柜门开着,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清洁用具,肥皂、牙膏和除臭剂。不过中间空出了一行,似乎被她拿走了一部分。

她住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心中有了定论,目光移向窗外。如果她住的是酒店,那就完蛋了,因为聪慧如她,肯定会用完全不同的名字去登记。也许他可以去她工作的地方找……

他突然注意到远处的那座农庄,房内闪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她会不会跑去贝拉家了?

瑞基走下楼梯,锁上了门。下一秒,他解体传送来到贝拉家的前廊,用力敲门。贝拉应了门,随即后退让开几步,就像她一直在等着瑞基的到来似的。

“她在楼上。”

“在哪儿?”

“前面的那个卧室。”

瑞基两步并作一步跨上楼梯,来到二楼,只有一扇门是关着的。他也不敲门,径直推开,外面的灯光照进房间里。

玛丽穿着毛衣和一条蓝色牛仔裤,在一张黄铜古典式大床上酣睡。一条被子拉过双腿,一半搭在肚子上,一半压在身下。她的睡姿看上去非常疲倦。

瑞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将她搂入怀里,但最终还是定定站在原地。

“玛丽。”他尽可能不带情绪地呼唤她的名字,“玛丽,醒醒。”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却只是轻哼一声,把头转向一旁。

“玛丽。”

哦,去他妈的,他在心里抱怨。

他走到床边,双手用力按下床垫,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玛丽只好坐起身来,睡眼惺忪,揉着双眼,直到看清是他。

可下一秒,她的眼神又变得疑惑。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将脸上的发丝扫开。

“嗯,也许你可以先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在家。”

“嗯,你不在家,也不在你应该待的地方。”

她躺靠在身后的枕头上。瑞基注意到她眼窝之下的两处黑眼圈清晰可见,嘴唇上浮着一抹苍白……还有,她并没有和他争吵的意愿。

不要追问,他试图告诫自己。

呃,见鬼,这个要求太困难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下午怎么说?”

“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一阵子。”

“我不是在说你放了弗里茨的鸽子,那个晚点再讲。我想知道医生怎么说。”

“哦,是说那个。”

他的视线一刻不移,注视着玛丽用手指摆弄被子的一角。她的沉默不语让他忍不住想大发雷霆,砸烂甚至烧掉屋里的东西。

“怎么说?”他逼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觉得你不行。”

她究竟在讲些什么废话?哦,是说那个誓言,如果她生病了,就陪着她。天啊,她又开始兜圈子,对主题避而不谈了。

“到底有多糟糕,玛丽?你不要想着怎么撒谎来骗我。”

于是她的目光迎了上来:“他们要我下周开始化疗。”

瑞基长呼出一口气,好吧,这或许跟剥了他的皮并没有太大区别。

他坐上大床的一角,用意念关上房门:“化疗会有效果吗?”

“我想有吧。我的医生要跟她的同事先商量一下,过几天再和我会面。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我还能再坚持几次。所以他们抽了血,要检查一下我的脾脏功能。我告诉他们说,不管他们做几次,我都能承受。”

瑞基用手掌一抹脸:“上帝耶稣啊。”

“我是看着我的妈妈过世的。”她轻声道,“很惨。眼睁睁看见她忍受病痛的折磨,身体逐渐失去相应的机能。到了最后,她的样子和举动都不像她了。她的人已经死了,只是身体还不愿意停下运作。我不是说我也会变成那样,但是到那时候真的会很艰难。”

真该死,瑞基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然后你就不愿意让我也经历同样的事了吗?”

“不想,我不想我们两个人都痛苦。我情愿你记得我现在的样子,情愿你去怀念我们之前的一切。”

“我要陪着你。”

“可我不需要,到时我根本没有力气去面对你,还有疼痛……疼痛会让人改变许多。”

的确如此,自从遇见她之后,他觉得自己在瞬间苍老了一个世纪。

“哦,瑞基……”她的声音在打颤,于是咳嗽了一下,她想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个动作让瑞基很不好受,“我会……会想念你的。”

他回过头,望着玛丽的脸,深刻明白如果自己现在去抱她,她一定会冲出房间。只好手指发力攫住床垫的边沿,挤压变形。

“我在说什么呀?”她尴尬地笑笑,“对不起,让你来承担这些沉重。我知道,你已经放手,向前看了。”

“放手?”他咆哮起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昨天晚上的女人,算了……”

“什么女人?”

看到玛丽只是摇头,瑞基彻底失态了:“见鬼的,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而不是他妈的摆出这副斗嘴的死样?不管你要扮哀怨,还是想谱写小说情节,反正我最多几分钟就要走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再来纠缠你。”

玛丽只是不在乎地一耸肩,让他差点想吼她。

不过在他道歉之前,她还是解释道:“我指的是昨天晚上你带上床的那个女人。我……我昨天在等你,想跟你说抱歉……我看到你带她到你的房间去了。我提这个不是想让你觉得内疚或是别的什么。”

不会,当然没有这个意思。她根本不要他的任何东西,不要他的爱,不要他的支持,也不要他内疚,更不要和他做爱。

瑞基无奈地摇着头,声音却平静下来。他已经懒得解释,但还是条件反射地说:“那是选民的领袖,我们谈的是关于我进食的事。玛丽,我没有和她上床。”

他低头望着地板,坐在床边,用手捂住脸。

一段沉默之后,玛丽开口道:“对不起,瑞基。”

“嗯,我也很抱歉。”

他听到一阵叹息的声音,移开一两只手指,透过指缝去看她的脸,但她并没有哭泣。

他也没有,尽管他已经热泪盈眶。

瑞基清了清喉咙,眨了几下眼睛,让泪水消退。

他再次向玛丽望去,她也注视着他。那份温存和悲伤的神色却令他心中生出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