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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斯从床上起身,穿上黑色T恤,披上一套全新的皮装。

贝丝躺在另一侧睡得香甜。

当他绕过去吻她的时候,她也睡眼惺忪地苏醒过来。

“我要到楼上去,”他抚摸着她的脸颊说道,“但我不会离开这栋房子。”

她点点头,嘴唇擦过他的掌心,重又陷入床里。她现在急需休息,治愈身体。

瑞斯戴上墨镜,锁上房门,踏上楼梯。他知道自己的脸上挂着满足的傻笑,也知道那群兄弟们必定会对此大加奚落。

谁他妈在乎啊。

他将拥有一个真正的谢岚。他将拥有自己的配偶,让这群家伙都滚蛋吧。

他推动画框,走进了画室。

亲眼目睹的景象让他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穿着一件奶油色长纱裙的玛丽莎,那个警察站在她身前。他用手去抚摸她的脸庞,神魂颠倒,甜蜜的性欲气息围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

这时,瑞基突然手持匕首冲进了房间,明显抱着将这个胆大包天、触犯了禁忌的人类当场格杀的念头,他仍旧认为玛丽莎是瑞斯的谢岚。

“把你的手从……”

瑞斯见状急忙冲上前去,喊道:“瑞基!住手!”

瑞基及时停下了手,布奇和玛丽莎则显得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瑞基狞笑着将手中的匕首抛向屋子另一头的瑞斯:“你来动手吧,吾王。竟敢把脏手放在玛丽莎身上,他这是自寻死路。不过在干掉他之前,我们是不是该陪他好好玩玩?”

瑞斯接住匕首,说道:“回餐桌去,‘好莱坞’。”

“噢,别这样,你知道的,有个观众捧场才更好玩嘛。”

瑞斯却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那只是针对你,我的兄弟,现在离开房间。”他将匕首丢了回去。

瑞基还剑入鞘,快步离开房间:“妈的,瑞斯,你真让人扫兴你知道吗?太他妈的让人扫兴了。”

瑞斯回过头,目光越过玛丽莎望着那个警察。这个人类用身体护住了玛丽莎,他对此颇为欣赏。

也许这家伙不仅仅能当个好对手。

布奇的目光锁定嫌犯,展开双臂想将玛丽莎护在身后,但她似乎并不愿意待在他身后。事实上,她绕过布奇,反而挡在了他的身前。

这副样子,就好像是她在保护他?

他伸手去抓那只纤细的手臂,却被她挣开了。

那个黑发杀手走上前来,却被她严辞制止。两人随后用一种布奇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她的情绪有些激动,那个男人则不住点头。

渐渐地,她的情绪冷静下来。

那个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回头看着布奇。

善良的主啊。那家伙的脖子上有个新的伤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那个男人又开始说话,玛丽莎的回复有些犹豫,但随即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那就去吧。”那个混球干巴巴地笑了笑,说道。

玛丽莎走回布奇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着,红着脸望着他。

似乎有些事被决定了。有些……

突然,黑发杀人犯猛扑上来,锁住了布奇的喉咙。

玛丽莎大叫道:“瑞斯!”

噢,该死!又来!布奇拼命地挣扎。

“她似乎被你迷住了。”这个杀手凑近布奇的耳朵,阴森森地说道,“所以我留你继续呼吸下去。但是,如果你伤害到了她,我会活扒了你的皮。”

玛丽莎继续用那陌生的语言快速地说着。毫无疑问,她是在咒骂那个男人。

“我们说得够不够明白?”杀手质问道。

布奇眯起眼睛,目光在他的防风墨镜上扫视:“她不用怕我。”

“最好一直是这样。”

“不过,对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男人却放开了手,甚至笑着将布奇的衬衫拉挺。

布奇奇怪地皱起眉头。

天哪,这家伙的牙齿似乎很不对劲。

“贝丝在哪儿?”布奇问。

“她很安全,而且很健康。”

“我不想为此感谢你。”

“你只能谢我。”

“那只能说,你对某些词的定义太扭曲了。我要亲眼见见她。”

“晚点再说。而且,除非是她想要见你。”

布奇的怒气被再次引燃,而这个混球似乎也感受到了布奇体内酝酿的爆发。

“当心点,条子,你现在是在我的世界里。”

是么,伙计,见鬼去吧!布奇正准备破口大骂,突然发觉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低下头,看见玛丽莎眼中闪动的恐惧。

“布奇,求你了,”她小声恳求,“不要这样。”

听到她的话,嫌犯同样点了点头。

“你最好给我礼貌点,还有,给我陪着她。”这个男人命令道。当他望着玛丽莎时,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有你陪伴,她很开心。她的确有资格获得一份属于她的快乐。贝丝的事我们晚些再看。”

X先生带着里德尔在城里兜了数个小时,谈了很久,这才将他送回了家。

比利?里德尔的过去简直完美无缺,不仅是因为他体现出了无处不在的暴力倾向,更因为他的父亲是X先生最喜闻乐见的男性楷模——一个自以为无所不能的狂人、彻头彻尾的疯子。里德尔的父亲曾经当过美国橄榄球大联盟的球员,身材魁梧,为人生性好斗、从不甘为人后。从里德尔出生开始,他就一直对儿子指手画脚。

在这个父亲的眼里,儿子做出的任何事情永远都不够好。X先生个人比较偏爱那个关于里德尔母亲之死的故事。在某一天下午,那个女人因为饮酒过度掉进了游泳池。里德尔回家之后发现母亲面孔朝下漂在游泳池里。于是他把母亲拉出了水面,尝试做心肺复苏的救治,因此拖延了急救车的到来。望着脚趾上挂着标签的尸体被推进医院的停尸房,这位纽约州出类拔萃的议员先生认定是里德尔害死了他自己的母亲。事实证明,里德尔应该表现得更有常识,立即呼叫救护车赶来现场,而不是把自己当成个急救人员,去做那些狗屁不通的急救尝试。

可真实的情况却是里德尔曾经接受过海岸护卫的训练,而且真心想要救活他的母亲。

当然,X先生并不曾询问他弑母的感觉。

“我恨这间房子。”里德尔喃喃道,死死盯住车玻璃外的精美砖墙、雕廊和百叶窗帘。

“没有大学肯要你,这实在是太糟糕了,而且,就算入学,你也会很快被开除的。”

“嗯,本来我也可以随便上什么大学混日子,但他却非强迫我进常青藤名校不可。”

“那么,你准备怎么做呢?”

里德尔耸耸肩:“他希望我搬出去住,然后找份工作。只不过……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告诉我一件事,里德尔,你有女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