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一时间腰杆挺得倍儿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硕大噌亮的门牙,洋洋得意道:“是啊,我们下半年就结婚,这事儿李大爷刚才可是答应了的。”

吴项北偏过头,试图用自己长辈的身份压住他的气势:“老李?老李不过是我们家的佣人,以前充其量喊我妈一声姐,我这个长辈都还没开口算什么同意!”

沈寒山半挑起眉毛,直接“啧”了一声,一步一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告诉他:“长辈?长辈长的是什么?长得是道德,是操行。不是随便一个什么人,年纪大了、蛋软了、抛弃妻子没人送终了就能被喊一句长辈的。我这人特实在,谁有那个人品、道行能值得我尊他一声老爷子,谁他妈就是我的长辈。要是没有那个资格还在我面前装逼,老子也不介意帮他一把,让他整天挂在墙上过把长辈的瘾。”

吴项北看着眼前的沈寒山,一瞬间都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人明明穿着极其普通的衣服,头发也梳得并不整齐,说话甚至还有些粗俗,可整个人往你身前一站,那气势实在惊人,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物死死扣着你的脖子,在对你咧嘴露出他的尖牙一般。

吴项北偏头不敢再看沈寒山的眼睛,转而看着身后的吴思思,大声喊到:“思思,你这是哪里找来的男朋友,怎么这样蛮不讲理,你可不要被他骗了钱财!”

沈寒山咧嘴一笑,告诉他:“不才在北城开了家破公司,勉强糊口,还用不着惦记媳妇儿的那点钱财。”

吴项北这下又缓过劲来,冷笑了一声道:“自己的公司?哼,我知道,你们现在大陆的年轻人都喜欢创业说是自己搞什么公司,看着风光,其实欠着银行一屁股的债务。”

他的话说完,沈寒山倒是乐了,扭着头对屋里喊了声:“老袁,出来。”

袁晟原本在里头看着自己锅里的鱼呢,听见沈寒山的名字立马小跑着出来,手里举着一把大葱,看着挺滑稽。

秦君怡原本还想着这人什么来头,等看见了袁晟的形象,脸上立马露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袁晟倒是没在意,“哟”了一声喊:“这不是咱吴主持那禽兽爹嘛。”

沈寒山指着面前吴项北的脸,笑说:“吴禽兽哦不,吴先生说咱们大陆年轻人创业,看着风光,其实欠着银行一屁股债务,很痛心疾首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袁晟立马“靠”的一下喊了起来:“吴项北你他妈好意思说别人的债务,你那破印刷厂欠了明泽多少钱你心里没点儿逼数么?”

吴项北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人会对自己公司的内部资料了如指掌。

站在原地,一脸慌张地问:“你…你是什么人!”

袁晟耸了耸肩膀回答:“明泽老总姓什么知道么,姓袁是不是,大陆人是不是,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儿是不是,是就对了,那他妈是我亲姐,吃了撑的来你们台湾这破地儿投资,碰见的全是你们这种傻逼。怎么的,听说你为了筹钱,连你家这老屋子也准备卖了?”

吴思思这下才知道沈寒山这次带着袁晟过来的原因。

站在原地,全身凉了个彻底,不敢相信地问:“什…什么,你想把吴家的祖屋卖了!?”

袁晟一开始也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毕竟沈寒山之前跟他聊过,他说这屋子是吴思思心里的一块惦记,偷偷收过来放在她名下就行,说出来反而多了事。

可这会儿,他嘴巴一个机灵,也不知怎么的,打马一遛就这么说了出来,轻咳一声,看着沈寒山,露出一点可怜兮兮的表情。

沈寒山上手就把他脑袋瓜子一拍,开口就是一句:“个傻逼玩意儿,滚一边去。”

吴项北觉得这地方他有些待不下去了。

因为他实在拿不清吴思思这个男朋友的底细,而且他也不想再在妻子和岳父岳母面前丢人,索性转身就想往外走。

没想沈寒山却先他一步把人拦了下来。

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低着脑袋道:“来都来了,走什么啊,吴先生,咱们之间的账还没算完呢。”

吴项北只觉脑中轰隆一声,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沈寒山可不管他,直接喊着佣人过来,把他们的行李挨个提上了楼。

还让林晨那个面瘫脸跟在他们身边,盯着他们进了楼里。

吴思思这会儿因为得知了吴项北想要卖掉祖屋的消息,整个人都显得低落极了。

扶着脑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胸口像是憋了一大口气。

沈寒山跟上去,在她身后躺下来,抱着她的腰,轻声道:“你气什么啊,你老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么。你男人有钱,他要卖,我们就买下来,这里永远都不会给外人,别气,乖啊。”

吴思思深吸一口气,将手盖在沈寒山的手背上,轻声告诉他:“这是不一样的。寒山,你心疼我,我知道,但这个屋子是爷爷奶奶曾经一点一点弄起来的,我不敢说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棵树都有他们的痕迹,但对于我而言,这里就是吴家,这里就是我的根。你把它买下来送给我,我很感激,但这对于我而言,其实也是一种无奈。吴家的东西吴家的后人没能力留住,却需要依靠旁人送回来。这种心情,你可以觉得是我矫情,也可以认为这是自卑,我都不反对。其实,以前在我还是吴家大小姐的时候,我从来都不会在意自己付出多一些,还是别人付出多一些,钱这种东西对于那个时候的我甚至都没有意义。但是当我进入了社会,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才发现,每个人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电视里总说,不要让物质玷污了两个人感情,但有多少人的感情是完全离得开物质的呢。吴家现在落魄了,我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吴家大小姐,我甚至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如果我一味的沉溺于接受你的帮助,那我和那些被人圈养、不思上进的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沈寒山抱着怀里的人第一次没法儿说出大段的歪道理。

嘴里一边哼着助眠的曲子,一边一下一下地拍着吴思思的背。

直到那头吴思思昏昏沉沉睡下去,他才敢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心里开始对着袁晟大骂三字经。

沈寒山了解吴思思,就像她了解自己。

所以他才会一早就嘱咐袁晟那个傻子,让他千万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可没想袁晟那傻子干事儿不行嘴巴挺快,跟个破簸箕似的,什么都兜不住。

沈寒山拉过被子盖在吴思思身上。

出了卧室的门往洗手间走。

刚到门口呢,眼前的路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抬起头来,觉得还挺眼熟,可不是刚才吴项北那“小娇妻”的妹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