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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敏笑了:“您别介意,老太太好几年前就连我都不认了,只认我爸,这都走了多少年的人了。”

高积毅抬抬腿说:“谁让人陆晓江招人疼,打小就跟着舟子后头转,老太太不认他认谁,我也不吃这醋了。”

沈敏陪着他往四合院的停车处走去,听着他絮絮叨叨地抱怨,他明白赵平津这几个发小儿,一辈子都栓一块儿了,感情那自然是深的,只是各种利益捆绑在一块儿,谁都不比谁干净,赵平津能耐再大,也绕不开北京城的这小圈子。

处在他们那个阶层的人都明白,他们手上是有点实权,但也都有各自系统和地域之间的局限,所以各方关系怎么打点,这是一门高深极了的学问,这么几十年下来,各种权势利益之间的互换一代一代的更迭下来,整个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网,就这么密密麻麻地织了起来。

沈敏见多了,他们办什么事儿,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用赵平津的话说,在这北京城里头待着,早晨出来上班,站在大院门前的槐树下望一眼那条胡同,他整个人身心舒坦。

公司电话打来的时候西棠在太原。

她在年尾的颁奖典礼中败北,没能获得一个最佳女主演,还被对头的公司发了几封酸稿,倪凯伦发了狠地给她接工作,年底的活动邀约多,西棠从十二月初开始,商业活动就没停过。

圣诞节的前一天她刚从剧组出来,就直接被塞上车送到了杭州的机场。

飞机落地太原武宿机场,西棠旋即被送去妆发,晚上出席代言的化妆品牌的新年活动典礼。

那天晚上十二点过了,倪凯伦的助理艾米往她助理的手机上打电话,十万火急地叫:“你俩明早立刻回来,唐导叫她去试镜。”

阿宽接到电话时候正在酒店附近的小吃街买肥肠面,一挂了电话,拎着两袋汤面和一把羊肉串就往外跑,凌晨的街道冷得很,热气腾腾的宵夜摊上依然灯光通明,年轻的男男女女凑一块儿喝啤酒,阿宽一路披发怒奔,喘着粗气进了酒店房间,西棠正躺在床上敷面膜,人都要睡着了,阿宽气震山河地吼了一声:“快起来!”

西棠吓得一激灵,立刻醒了。

一会儿住在隔壁的同事敲门进来,递给她一页纸:“凯伦刚刚发过来的。”

那是唐亚松的一页剧本,西棠低声问:“没有保密协议吗?”

“有,”同事答:“凯伦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没看,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公司派过来的全班人马赶最早一班飞机返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