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脸日常(二十二)(第3/4页)

乔安看着他愁苦的背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

“方愈你丫个天杀的滚回来自己刷碗啊喂!!”

…………

阎城万万没想到,自己殷切期待着大舅哥能把妹妹嫁给他,结果大舅哥收了契书,二话不说就要把他们轰走。

大黑天的,阎城骑在马上,领着队伍垂头丧气往城门走,遥遥路过恢弘气派的大都督府,阎城瞬间泪眼汪汪。

媳妇——他的小仙女媳妇——

辅国公看得来气,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个大老爷们,为了一个女人,像什么样子!”

“爹。”阎城抽着鼻子,整个人都快自闭了:“为啥大都督不愿意把郡主嫁给我,我真的喜欢她,我真的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辅国公不由回忆起前夜,李稷趁夜而来时的景象。

李稷披着狐裘大氅,带着气势肃杀的亲卫萧凌凌地站在院子里,回身看来时,清瘦玉立的身形,苍白淡漠的眉目像是披上一层凉薄的月华。

“明日夜时你们离开,我给你们两日,离开京城三十里外,否则,杀无赦。”

他惊疑不定地质问,李稷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冷冷的“辅国公,管好你的儿子”,就转身挟裹着一身骇人戾气离开。

辅国公那时就知道,这元昭郡主,他们阎家是碰不得了。

“知足吧。”

辅国公没好气说:“你和你老子还能全须全尾地走,我看楚王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李稷的态度冷,手腕却已经是刻意放松了,辅国公知道,李稷是愿意给他和谈的机会,之后种种还需思量,但只这一点已经是他来时最大的收获。

比起合盟这等家国大事,辅国公以为阎城求娶只是少年心性、贪好美色一时动情罢了。

但是当他们走到城门前,看着自家儿子突然回头,沉默着久久凝望着一个方向的时候,辅国公才突然惊觉,他这个儿子竟然是认真的。

“唉……”

辅国公心里并不好受,拍了拍阎城的肩膀,只能安慰着:“城儿,走了,元昭郡主还未许人,未来总还有机会的。”

阎城眨了眨眼,看着父亲担忧又无奈的神色,“嗯”了一声,调转马头跟着往外走。

阎城知道,父亲是在骗他,李稷是不会把元昭郡主嫁给他的。

但是他也知道,作为阎家军的少将军,成为西北那片广袤土地的镇边之将,也是他的责任和使命。

辅国公有点忧愁。

唉,自家二愣子似的儿子就这么受了情伤了,这会不会造成心理阴影——

“爹!”辅国公听见阎城突然咬牙恶狠狠说:“我将来厉害了,一定要回来打倒我大舅哥,把郡主抢回咱家当媳妇!”

辅国公:“……”

还大舅哥呢?人家认了吗?咋这么执着呢?

辅国公一言难尽:“好,有志气,你加油。”

算了算了,这不争气的玩意儿,听天由命吧。

辅国公父子不知道,在他们离开的后半夜,另一队人被戎兵执剑的禁卫军喊杀驱逐着离开了京城。

“李姓小儿!放肆!放肆!”

“本王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李稷——本王必要斩下他的头颅!”

殷云晏沉着脸听着前面马车中楚王不甘咆哮的声音,唤来一队亲卫,下令:“你们明日天亮就转回京城,务必探清京城情况,京城若有动荡,立刻飞鸽传书回禀。”

“是!”

殷云晏回首,看着渐渐远去的京城,心情极为阴郁。

他的难堪不仅是因为李稷突然翻脸将他们轰出京城,更是因为……他竟然被她拒绝了。

以江南十年贡税,倾国倾城相许,她都不愿意(乔安:喂,根本不知道这茬儿好嘛。)

契书被当成烧炉子的废纸,他和南地的尊严都被狠狠踩在脚下,回想着他那时尚且忐忑又隐隐期待的复杂思绪,只让他恨得想把那时愚蠢的自己掐死,才不至狼狈如此!

“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殷云晏咬紧牙关,怒极反而冷冷一笑,调转马头大步离开:“那就战场上见吧!”

李稷,乔安……他会让他们知道,轻辱他,是他们做过最大的错事!

…………

乔安也不知道怎么的,京城突然就乱了起来。

李稷闭关(自闭)三天之后,就直接出了家门,也不知道和阎家与楚王说了什么,辅国公和楚王带着家眷和军队连夜离开京城,而之后京城就封城戒严了。

乔安听说,辅国公带着自家儿子和军队倒是周全离开了,但是楚王一脉就有点惨,似乎被李稷折腾弄死了不少亲卫才走掉。

乔安想到那个楚王世子走的时候被气死的样子就暗爽,倒是想到阎城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有点惆怅。

毕竟是两辈子第一个向她表白的人呢,虽然大家道不同,还是希望他好运吧。

封城之后,每天大街小巷开始有大量戎装军队巡视,动辄就会从哪里抓捕出细作和探子,时不时的那个街头巷角就会出现一片打杀声和血肉割裂声,然后哪里就会被肃杀的士卒无声无息拉出几具尸体。

除此之外,朝堂上也开始风起云涌,一连几位高官被以各种罪名摘了官帽,各种陈年冤假错案开始往外扒,连带着一连串的中下级官员都被揪了出来,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闹得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按理说现在是三家掰腕子的时候,正是应该稳定大后方,李稷为什么还在朝堂上搞这么大的动静?

府邸里里外外都镇守着士兵,连乔安都不允许外出,李稷和方愈又一直没回来,乔安没办法,试着去问老太太,老太太就哭了。

乔安从来没见过老太太哭得这么厉害,极致的伤心,又是极致的痛快。

“让他去做吧,让他去吧。”

罗老太只说:“这是他该做的,他该出这一口气,他应该的!”

乔安被老太太哭怕了,她真怕老太太哭坏了身子,顿时什么也不敢问了,只变着花样努力把罗老太哄好,打算过些日子问李稷方愈去。

大半个月后,方愈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

乔安看见方愈就眼前一亮,早揣了满肚子的疑问想问,当即颠颠跑过去嘴特甜:“方大哥——”

“等一下!”

方愈顺手抄起桌边的半满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对她说:“事情太多了,我脑子一团乱麻,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乔安闭嘴,眼巴巴看着他。

“第一件事。”方愈深吸一口气,竖起一根手指:“我查到了,你的生母是已故的长乐大长公主,你的父亲是先朝被以叛国罪抄家斩首的正一品骠骑大将军,所以,你是正统的殷家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