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搞事情(第2/4页)

“你当时怎么会答应的?”江深嘀咕。

徐初酿笑:“情字恼人。”

谁情窦初开之时不傻呢?他一个蹙眉,她吓得什么都点头,只要他舒坦,她穿着丫鬟的衣裳被人呼来喝去又如何呢?当时的她,觉得能嫁给他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他从未把她当夫人。嘴里却常常喊着“夫人”,她一直把他当夫君,“夫君”两个字却极少从她口里喊出来。

讽不讽刺?

“我嫁了你三年,一直无所出,其实早就犯了七出之条了。”徐初酿道,“老太爷心疼我,未曾太过苛责,但二公子其实是有权休妻的。”

江深一怔,脸色跟着就是一沉:“休妻?”

徐初酿点头,缓慢而坚定。

气极反笑,江深伸手抓了她的手腕:“你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之前还只是闹着回娘家,如今连休妻都提出来了?只不过一场误会,我错了也道歉了,你要如何我也依你,至于说这么严重的事?”

他抓得很紧。徐初酿却感觉不到疼,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泛白的手指,问他:“你是舍不得我吗?”

要是对别人,江深笑着就能随口答一句“是呀,可舍不得了”。但对上她,他莫名地就觉得难以启齿。

这么多年都是她追逐着他跑,他从未跟她低过头。要他突然放低姿态,太难了。

沉默良久,他别开头道:“你我日子过得好好的,我突然休了你,在别人眼里岂不是个抛弃糟糠妻的负心人了?”

还是要面子。

徐初酿轻笑,点头:“那我便去求老太爷吧,他给休书,便不关你的事了。”

心里一紧,江深皱眉盯着她:“你来真的?”

就因为昨天他那举动?孤鸾衣裳是脱了。可也就是摆个样子,他的还穿得好好的呢!他就是不高兴了而已,耍了个少爷脾气而已,何至于就这样了?

徐初酿没有再理他,侧头看着帘子外头。

下小雨了,天色乌压压的,让人心里怪不舒坦。她不说话,江深也就僵硬了身子没有再开口,马车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阴平是离紫阳主城最近的一个郡县,在这里落脚,便可直接与主城里的人联系。

徐初酿看了看外头,雨势不小,正犹豫要不要等把伞再走,江深就已经直接越过她下了车。

这是被她气坏了吧?宁可淋雨也不愿与她多呆。

笑了笑,徐初酿觉得。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过,或许是这三年来难过的时候太多了,已经把情绪都耗了个干净,她现在只觉得轻松。

伸手接了一阵雨,冰凉沁人,她决定多等等,也不急着去那大院子里。

江老太爷是第一个下车去安顿的,两把打伞举在头顶,没让他老人家淋着半分,进屋就捧了热茶歇息,故而心情不错。

“父亲!”

正喝着茶呢,老太爷就听得一声急喝,接着就有雨水迎面溅过来,湿了他的衣角。

“做什么这么慌张?”惊了一跳,老爷子抬头一看。就见他那一向没个正经又骚包的二儿子,眼下浑身湿透,头发都贴在了衣裳上,流下一串串的水迹。大步走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下了。

“儿子有事求父亲相帮!”

看他这模样,老爷子倒是觉得稀奇:“怎么?又看上了哪家的美人,要下聘礼?”

江深抬头,雨水顺着下巴淌落地面:“没看上谁家美人,只是想求一顿家法。”

啥?堂前众人都是一惊,江崇走过去就探了探他的额头:“二弟,你没事吧?”

认真地摇头,江深道:“请父亲成全!”

……

徐初酿等啊等,终于等来了拿着伞的李怀玉。

“就知道没人来接你。”怀玉把伞撑在她头顶,单手扶着她下车,撇嘴道。“我方才可是瞧见了,二公子那两位侍妾分明可以用一把伞,留一把给你,可她们偏偏要分开走,两把伞都用去了。”

无所谓地摆手,徐初酿拉着她道:“习惯了。”

“你就是性子太温和。”怀玉撇嘴,恶狠狠地道,“搁我这儿,看我不打断她们的手!”

被她这佯装凶恶的模样逗笑了,徐初酿随她一起进院子,低声问:“我爹到丹阳了吗?”

徐仙他们走得早,又没有海捕文书,算算日子,应该到了一线城附近。怀玉点头:“你放心,他们安全得很。”

“那……”犹豫片刻。她鼓足勇气问,“我能跟你们一块儿走吗?”

“能啊。”怀玉大大咧咧地就应下,应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猛地侧头看她,“你说什么?”

徐初酿认真地道:“我想跟你们一块儿走,去找我爹。”

“那……江深这边你怎么交代?”

看向前头大堂的门,徐初酿微笑:“我现在就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初见这姑娘,她是怯懦的、不安的,连生气都小心翼翼。可现在瞧着,她的顾虑好像都已经没了,眼神坚定,身子也站得笔直。

怀玉已经能猜到她要做什么,眼眸微亮。

徐初酿朝她一笑,提起裙摆,跨进了大堂。

江老太爷捏着龙头杖坐在主位上,表情很是微妙,江深依旧跪在下头,满身狼狈。

“给老太爷请安。”徐初酿没多打量,上前便行礼。

“天气凉了。”老太爷看着她道,“你是个怕冷的,就先去暖阁里歇着吧。”

“多谢老太爷。”徐初酿颔首,却没起身,“儿媳还有话想说。”

她已经想好了,就“无子”这一条,便已经有足够的说服力,江深之前就十分喜欢齐家小姐,休了她把人迎回来,一来能缓解君上与京都那边紧张的关系,二来也能成全他。

京都第一美人,在他诗文里写了不下二十回了。

然而,不等她开口,老太爷就道:“你且慢,这儿还有账没清算呢。”

转头看向江深,他沉怒:“我江家子弟,一向讲究忠孝仁义,你倒是好,偏宠侧室,置正房于危险之中!江徐氏大度,不与你计较,我这个当父亲的却没道理纵容你!”

什么?徐初酿有点茫然,侧头看过去,江深垂眸跪着,竟也没反驳:“儿子认罚。”

江崇双手捧了家法就送了上来,老太爷摆手:“我力气不够,你来。”

“是。”江崇应下,举起那木板站在江深身后,一副要使大力气打死他的模样。

“且慢。”徐初酿开了口。

江深听着就微微勾唇,又飞快将这点得意给压下去,朝旁边的江玄瑾看了一眼。

方才还说他这招没用,看看,人家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不是?

江玄瑾还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继续坐着喝茶。

老太爷和蔼地问她:“你有什么要说的?”

徐初酿道:“关于客栈遇贼之事,是我自己离开的房间,与二公子没什么关系,不至于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