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紫阳君的软肋(第2/6页)

陆景行嗤笑,扇子一展,很是不屑地道:“我堂堂京都第一商贾,每天那么多事要忙,能闲到陪你出去瞎晃?”

一炷香之后。堂堂京都第一商贾很是不情愿地跟着人在街上瞎晃了起来。

瞧见旁边告示墙上有皇榜,李怀玉眼眸亮了亮,连忙跑过去踮脚看。

“重金捉拿刺客?有线索者还有重赏?”一看这两句她就笑了出来。

既没有刺客画像,也没有遇刺之人的衣饰特征,平白贴这么一张皇榜出来,可不就是拿着银子对老百姓喊:来胡说呀!只要说得让我满意,银子就是你们的!

怪不得这么迅速就上江府拿人了,这种“人证”可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摇摇头,她伸手就要上去揭榜。

“你干什么?”陆景行皱眉拦下她,“皇榜是随便揭的?”

“我也有线索呀!”怀玉眨眼,“有线索为什么不能揭?”

捏着扇子往她额头上一敲,陆景行道:“揭了得去衙门,人家万一发现你是江府三夫人,还不得连你一起扣了?”

“扣就扣呀。”扣了正好能让她看看衙门里发生什么事了。

陆景行显然没理解她的动机,只当她想去见江玄瑾,凤眼一垂就斥:“你是被他迷傻了还是怎么的?”

“谁被迷傻了?”李怀玉翻了个白眼,“你是没看见他当时凶我那模样,鬼才被他迷呢。”

“那你……”

“放心好了。”怀玉朝他摆手,一边去揭榜一边道:“我这个人很难哄的,眼下正事要紧,我才不关心他是死是活……”

话没说完,皇榜揭下,后头墙上露出了一副画。

那画很是粗糙,上头有一高一矮的两个小人儿,高的那个低下头来挨着矮的,旁边天上还有几笔状似烟花的东西,瞧着很是眼熟。

“这什么啊?”旁边有百姓瞧见,嫌弃地道,“这年头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墙上贴!”

“不止这里呢,那边街上还贴着不少。”另一个人唏嘘,“好像还是个大户人家贴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看不明白。”

怀玉怔了怔,盯着那画眨眨眼,伸手也去揭了下来。

“拿这个干什么?”陆景行皱眉,“丑得跟你画的一样。”

“……”

深深地看他一眼,李怀玉咬牙道:“这就是我画的。”

“哈?”陆景行被噎了一下,看她的眼神陡然古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毒害我还不够吗?京都百姓做错了什么?”

一巴掌拍在他背上,怀玉怒道:“是我画的,但不是我贴的!”

“除了你还有谁能欣赏这种画?”

“你管呢!”把画折好放进袖袋,怀玉没好气地道:“我要去衙门,你自个儿回去吧。”

“祖宗,你这模样,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去衙门?”陆景行白眼都懒得翻了,挥手让招财把马车赶过来,拎起人就往车上一塞。

李怀玉皱眉:“我去提供线索,你跟着干什么?”

“不是有赏金吗?”陆景行摇着扇子施施然道,“等会你提供线索,然后身份暴露被关进大牢,我就帮你收着赏金,万一你出不来了,还能打点打点狱卒,让你吃顿好的。”

“我呸!”怀玉踹他,“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灵敏地躲开她的攻击,陆景行笑了一会儿,然后正经了神色道:“必要的时候让人给我传话,我就在外面等你。”

“好。”她重重地点头。

廷尉衙门门口拿着皇榜的人不少,衙差不耐烦地挑着人送进去,觉得这差事委实无聊。正打着呵欠呢,面前突然冒出来个胖乎乎的家奴。

“官爷,我这儿也有人想进去说话。”招财上来捏住他的手,不动声色地塞了个银元宝过去。

衙差一掂量,眼睛立马亮了,笑着就朝他身后的人喊:“这位夫人里头请。”

怀玉抹了把脸,复杂地看向身后不远处那辆马车。

陆景行靠在车辕边展着扇子,端的是风流倜傥潇洒万分。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一抬下巴,给了她个傲气的眼神。

傻犊子,塞的元宝都比赏银多了,还得意呢?怀玉摇头,转身便跟着衙差往里头走。

廷尉衙门的守卫比以前严了不少,走十步就能看见个捏着长枪的衙差。不过这人引她去的是偏堂,里头正位上坐的只是个小官吏。

“这个也是有线索的?”那人头也不抬,“说吧。”

怀玉在他面前站定,笑眯眯地道:“我是看见刺客了,就在崇德街附近,对一个穿着暗黄色衣裳的人大打出手。”

官吏一愣,笔也没落,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下一个。”

“哎,且慢。”怀玉好奇地踮脚去看他面前放着的宣纸,“我这是供词呀,还是当真看见了刺客的供词。你不记下吗?”

“前头的人有说过你这个了。”官吏敷衍道,“该记的都已经记下,不必赘述。”

“怎么会?”怀玉满脸讶异地道,“当时附近根本没人,不可能有人和我说的一样。”

能说出圣上的衣着颜色,就算崇德街是她编的,好歹也该重视她一下吧?竟然这么敷衍?

官吏不耐烦地抬头:“说有了就有了,哪来这么多话?”

话落音,瞧见面前这位夫人打扮不俗,官吏心头一跳,眼神顿时带了些忐忑和戒备。

怀玉眼珠子一转,笑道:“大人果然英明,随意两句话还糊弄不了。我说实话吧,我是在江府门口看见的刺客,好多人呢。”

江府门口?官吏终于松了神色,起身道:“你早说实话不就好了?当真看见了?”

怀玉连连点头:“他们用的弓箭伤人,有个刺客的模样我还看清了,脸上有颗痣!”

“哦?”听她说得这么详细,官吏大喜,连忙朝旁边的衙差道,“快去禀告大人。有新的人证了!”

“是!”衙差应声而去。

柳云烈没有升堂,朝中三公和几位老臣都列坐在茶厅,江玄瑾坐在主位,平静地听着他们争论。

“那些证词是怎么来的?说看见陛下在江府附近遇刺?百姓为了赏银随口胡诌的东西你们也当证据,简直荒谬!”云岚清微怒。

柳云烈看了他好几眼,皱眉道:“云大人何以就认定百姓是胡诌?您当时似乎也不在场。”

“这皇榜贴的就不公正。”云岚清道,“不信大人便可请两个证人来问,也不问别的,就问问咱们陛下遇刺之时穿的什么衣裳戴的什么发饰,看看他们可答得上来?”

“当时情况那般紧急,谁能注意到那些?”

“老夫倒是觉得,就算陛下是在江府门口遇刺的又如何?”白德重开了口,“紫阳君已经尽力护驾,何以致江府问罪?”

“白大人慎言呐。”新迁任丞相的齐老头絮絮叨叨地道,“您如今同江府是亲家,但凡审案,都讲究个避嫌,您还是不开口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