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扔掉雨伞,扔掉鞋子,为了追上前方的脚步(1)(第2/3页)

楚逸好整以暇的观望,苏烟也是兴致盎然,慕臻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提醒。

江南城眉心动了动,回眸恰好对上陶夭夭挑衅的目光,肆意的投到他的身上。

叶蓁的双眼已经迷蒙空洞,脸颊嫣红,而此时,除了机械式的和陶夭夭碰杯、灌酒,似乎早就神志不清了。

“别喝了。”陶夭夭顺着自己被制的手腕看去,迎上江南城阴沉的神情,他一瞬不瞬的看她,又重复了一遍,“别喝了。”

陶夭夭的眼尾似有柔弱的微光闪动,一瞬间,便被锐利的冷讽所代替,悻悻的收回手臂,“刚才,可是叶小姐要我陪她喝的。”

“她喝不过你。”江南城低语,抬手去拿叶蓁手里的酒杯,对方来不及吱声,就直接趴在了桌上,没了意识。

陶夭夭讥诮的哼了声,心口却有灼热的岩浆慢慢涌出,然后冷冻成石柱般坚硬。

叶蓁喝不过她,所以,江南城心疼了。她能喝,可是,就算次次都为他挡酒,他还是不爱她。

“你大爷,江南城!”许久未言的苏烟突然破口大骂,手掌狠狠拍在桌上,两只杯子应声倒地。

候在门口的服务生随即推门而入,被慕臻一个冷冽眼神所摄,一时不知进退。楚逸含糊的说了句“没事”,让对方出去了。

包厢蓦然陷入沉寂,陶夭夭这才转向苏烟,轻笑开口,“苏苏,你这是喝多了?”

还是熟悉的冷嘲热讽,却满溢着感激。苏烟心疼,张了张口,终于没发出声音。

陶夭夭再次看向几步之外的男人,他此时一言不发,只是这样的距离,看起来如同对峙,亦或,对弈。她默默地出了神。

“夭夭,要不我们散了吧。”楚逸试探着提议,“你刚回来也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聚。”

陶夭夭喝过酒后的眼睛水光清冽,只是突然噙起一抹打转的笑意,纵然冷如霜雪,却异常清明。像是压根没有听到楚逸的话,过了半晌,才蓦然一笑,冲着江南城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啊。”

一刹那,笑靥如花。

江南城唇角紧抿,依言坐下,看到陶夭夭手腕微转,把他面前的酒杯端了起来。

“不是让我放过你女人?”她突然凑到他的耳畔,温热的呼吸让他周身一紧,面色却无丝毫变化,只听对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婉转低吟,“你陪我喝酒,我就放过她。”

那一刻,江南城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不是他所熟悉的。

陶夭夭下一秒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对他不紧不慢的说:“还记得我们上次打赌吗?你说如果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江南城的喉咙滑了滑,声色低迷,“棋没下完。”

陶夭夭无声冷嗤。

没下完的棋,就如同无疾而终的爱情,哪分胜负?哪有错对?

“对,我们下了一半就被我妈叫去吃饭了嘛。”她满不在乎的附和,话锋一转,已是郑重,“我们现在重新打赌。”

陶夭夭手臂一抬,刚开的茅台,已经握在手中。

当着众人凝神的面,她一字一顿,一颦一笑。

“我们喝酒,如果我赢…”陶夭夭看到江南城眼中的利光有一瞬间涣散,若无其事的错开视线,故作轻佻,“你就归我。”

同时,她错开了他一刹的恍惚,他亦没注意到她失神的脆弱。

“如果你输呢?”

陶夭夭静静的端起酒瓶往杯子里倒,酒精好像洋葱汁四窜,让眼睛越发涩然。

如果我输…便退出你的世界,让你和叶蓁重修旧好,百年好合。

仰起脸来,已是一片莹泽浅笑,“我不会输…”

话音落,已执起一杯酒先干为敬。

隐隐的,听到他模糊的声音,“如果你输,以后就不许喝酒。”

陶夭夭的指尖不经意划过眼尾,拭掉多余水迹。

一杯杯不动声色,觥筹交错中,陶夭夭想起苏烟曾说过的话。城子狐狸似的,如果没有把握,能随便和你打赌?

包厢中的灯光照不亮江南城发梢底的阴影,也照不清他眼中的情绪。陶夭夭只是无声的看着他,仿若较量。他的轮廓比起几年前成熟得多,侧脸勾勒出流淌的线条,从前总觉得染着几分风流的阴柔,如今才发现,甚是刚毅。

他每一次举杯尽饮,额前的碎发便轻轻拂过那双扇子似的睫毛,似乎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任是千回百转的柔情,也化不开他面上冰冷的表情。

又或者,纵然他负担着柔情万种,那情,也不对她。

心口,似是被生着荆棘的劲草所伤,划出一道道不深却纵横交错的红痕,那疼,也只有自己明白。

再一次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一饮而尽。

陶夭夭觉得胃里已经烧灼的阵阵抽搐起来,可是面前的男人,却无恙无虞。

三杯倒么?

她暗笑。

直到陶夭夭眼中的笑漩越发旖旎,江南城终于止住了她送到唇边的酒杯,声色浓郁,“别喝了。”

陶夭夭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漾着迷离粼光,说出的话却异常冷静,“我不喝,岂不要认输?”

江南城的眉心陡然阴沉,依旧耐着性子说:“没,你没输。”

“那是我赢?”

听到陶夭夭喉咙中滑出白玉坠盘般清零的笑,江南城却觉得原本压在胸口沉闷的重石蓦地被人一击,粉碎的疼。

见江南城没有吱声,陶夭夭也不在意,突然凑上前去对他风情一笑,“其实你会喝酒对不对?根本不是酒精过敏。”

她说着摇摇头,笑得更轻盈,一双桃花眼似是被露水打过,莹泽通明。

“那么,这算是你骗了我?公平起见,我也说一个骗了你的秘密。”陶夭夭似真似假的说,“其实我…”

说了一半的话被骤响的手机铃声打断,陶夭夭恍惚回神,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是容斯岩打来的,他前段时间出差,陶夭夭给他打电话时是关机,就猜到他大概在飞机上,这是才刚回到b市。

两人又说了几句,听得出对方口气也多有乏累,但依旧温暖而舒心,陶夭夭和他约好改天一起吃饭,便挂了电话。可是,之前未完的话,就好像那盘大树底下的残棋,再也没有人提起。

陶夭夭捏着手机犹豫了好久,终于拨了出去。电话刚响了一下就接通了,她一愣,一时没有反应。

“夭夭?”对方的口气透着明显的欣喜,过了半晌,听她没有反应,立马焦虑起来,“夭夭,在吗?”

“在…我在。”陶夭夭结巴的赶忙应了,顿了顿才犹疑着说:“苏苏说,小三在你那儿…”

昨天刚回来,晚上又喝得昏天暗地,只隐隐记得是楚逸送她回家,至于之后的琐事,她压根不记得。一觉睡到自然醒,才想起来给苏烟打个电话,要把小三接回来,这才知道,她走的这段时间,小三一直在江南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