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第2/2页)

西棠含着眼泪点点头。

妈妈的看她的眼神,是一种绝望到了尽处的温柔:“这样的苦,会毁了你一辈子的。”

西棠在车站紧紧地抱住了她。

去城里的小巴士走走停停,一路揽客,在镇子的分叉路口又停了下来,一个人上车来。

高个子的英俊瘦削男人,穿黑色衬衣深蓝牛仔裤,从车门处艰难地往车厢里的人群里挤,售票员递给他一个小凳子,大声地吆喝:“往后走,往后走。”

是赵平津。

他脸色有点不正常的苍白,车上已经没有有位置,他挤在过道里,那样严重洁癖的人,跟十几个乘客坐在拥挤的过道里,车厢里充斥着各种奇怪的味道,半路开始有人呕吐,有人脱鞋,臭气熏天。

赵平津上车时,只默默地确认了一眼坐在后排的西棠,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着坐了下去。

客车在杭州的客运车站停了下来,赵平津上去拿她的背包,西棠摇摇头。

赵平津看了一眼她的手,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我来拿。”

西棠只好给了他。

他低头看了看她,回家几天下巴更尖了,眼睛还是红肿的,一张脸没有化妆,无精打采的,他默默地站在西棠的身侧,手臂略微横了一下隔空放在她的后背,替她挡住了人潮。

西棠悄悄地望了他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没事吧,脸色那么差。”

声音闷闷的。

赵平津温和地说了一句:“没事。”

回上海的动车是商务车厢,灯光舒适,环境整洁,四周一片安安静静,

赵平津起身去上了十多分钟的洗手间,回来时候衬衣的袖子都沾了点点的水渍,大概是反复洗了好几遍手,他放下了座椅旁的桌板,打开了工作的手机,戴上他常用的那副黑框眼镜,然后问了西棠一句:“那个小结巴的宾馆,叫什么名字来着?”

西棠纳闷地道:“你问这干什么?”

赵平津蹙眉头:“说。”

西棠说:“福缘酒楼。”

赵平津不再说话。

一排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平津叫人给她送了热牛奶和面包咖啡,自己却什么也没碰过,一上车就开了电脑开会。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