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 捕风成虚影(第2/2页)

毋望皱眉道,“要是他,你别言语就回来,只当我白瞎了眼。”

六儿道,“姑娘糊涂,天下姓裴的何止臻大爷一个,想是姑娘太过思念了,连个姓儿都听不得,我说得可对吗?”

毋望面上一袖,低声道,“我哪里思念他了,你仔细叫人听见!我只是心里恼他,若真是骗我,我这里不明不白等着他,算什么道理,我成了什么人了!”

六儿看得甚开,只道,“我头里就见过裴公子一面,瞧那通身的气派,必是个干大事的人,姑娘怎么还没我看得真呢,我敢打保票,此裴公子非彼裴公子,若不信便等着瞧吧,姑娘要是急,我这就去怎样?”

毋望拉住她道,“那人过了晌午就不在学里,你现在去也白去,后儿再说吧。”

六儿缓缓给她打扇,又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听外面蝉鸣一片,便将窗屉子关上了,轻声道,“睡一会子吧,大中午的想那些不痛快的做什么,我明儿就去,看了好教姑娘放心。”

毋望想,或者真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天下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他家大业大,多早晚沦落到教书为生去了。一面开导自己,一面又左右睡不着,便道,“如今只是吃和睡,日子无味得很。”

六儿道,“那起子大家闺秀哪个不是这样过?在朵邑那会子愁吃愁喝,每日为果腹忙碌,现下什么都有,老太太和太爷还每月给月例银子,又有丫鬟婆子伺候,姑娘且受用一日是一日吧。”

“我回头写封信,你替我送到外头门子上,让他们送到信差那里。”毋望定定看着屋顶道。

六儿倒了杯水与她喝,“可是写往梨雪斋?”

毋望看着茶盅里的枸杞出神,淡淡嗯了一声,复润了润嗓递还给她,和衣又躺下,才要合眼,外头有人问道,“这里是哪位姐姐管事的?”

玉华道,“你是哪个院里的?”

来人道,“我是大奶奶屋里的,我们奶奶差我来给姑娘送胭脂,我们舅爷才从任上回来,打苏州带了上好的芙蓉膏子给我们奶奶,奶奶给每位姑娘备了一份儿,也给刘大姑娘试着用用,看合不合意。”

毋望心道这位大嫂子素未谋面,做事倒滴水不漏,对六儿道,“去叫那人进来吧。”

六儿打了珠帘,外头的人进来恭敬道了个万福,道,“见过姑娘了!我们奶奶说因院里贞姨娘的事儿,姑娘来了姑嫂也不得见,心里惦记得紧,打发奴才来看看姑娘,今晚设了宴请姑娘赏脸聚聚,姑娘千万要来才好。”

毋望点点头道,“替我谢谢你们奶奶,回头我一定去叨扰。”

那婆子把一个珐琅的胭脂盒摆在毋望面前,讨好地笑笑,毋望冲玉华使了眼色,玉华从筒子里抓了一把钱给那婆子,笑道,“妈妈辛苦了,这大热头底下跑了来。”

婆子接了钱,对毋望道了谢,屈屈腿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