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页)

剩下的,他有力气也没地方使。他的生活实在不算光鲜亮丽。

看着闻乐板着脸准备进去好好干一架的样子,潘灏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在闻乐无视他、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拉住了她的胳膊。

“别进去。”少年皱着眉,那道浅浅的疤痕愈加地白,“他就在楼上等着你呢。”

闻乐抽出了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潘灏“嘶”了一声:“你去跟他闹,又能怎么样呢?你妈也在上面,你还能抛开她单过不成?”

“你上回不是报警了吗,举报他盗窃,可是有用吗?”潘灏指着自己眉峰上那道伤疤说,“你只换得来这个。”

闻乐捂住了鼻子,答非所问:“你把烟熄了。”

潘灏抽了抽嘴角,还是决定在这紧要关头别触表妹的霉头。他俯身把烟头擦在水泥地上熄灭,低垂的眉眼抛却淡淡的锐利和桀骜,居然有几分清秀。

——他母亲本就是个远近小有名气的美人。

谁知闻乐趁着他低头的间隙,兔子似的往上蹿,一秒就没了踪影。潘灏目瞪口呆,急忙追上去,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

潘朋义和潘雪珍坐在客厅仅有的两张凳子上。

潘朋义是个有些精瘦的男人,沉默安静,但是闻乐见过他酗酒时眼中闪烁的凶光,和赌桌上涨红了脸、孤注一掷的丑态。他面前正摆着一个烟灰缸,指尖因为多年抽烟微微泛黄。那双眼睛浑浊中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窥探,笑起来时,尤其让闻乐手痒。

——潘雪珍到底是怎么想的,觉得这么一个人值得她托付下半生?

见她开门进来,潘朋义没有开口,潘雪珍的脸上先浮现出一丝喜悦:“乐乐回来了啊。”

她这丝喜悦不似作假。但喜悦后那一丝心虚的迟疑,才是让闻乐真正无法忍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