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图穷匕见(第2/2页)

“四王爷,你知道吗?元愉并非悬梁自杀而死。”在越来越暗的桥上,胡容筝同样背对着元怿,低声说道。

“什么?”元怿震惊了,他用手掩住将要脱口而出的惊呼,“你说什么?”

“元愉是被高肇的手下勒死的。”胡容筝的声音仍然十分沉静,“他们将元愉勒死后,悬挂在驿馆的梁上,伪装成自杀假象,又假造了一份遗书送给皇上。”

“高肇的手下是如何进的驿馆?”元怿用力握紧了栏杆。

“镇北将军李平本来就是高肇的亲信,他一路升迁到尚书,全靠了高肇的提携。”

元怿一拳击在廊柱上,整条廊桥的栏杆都有些震荡:“我马上就去见皇上!我要告诉他,高肇阴谋篡夺天下!”

“算了吧。”胡容筝有些阴郁地回答道,“你以为皇上看不出元愉那封遗书是别人假造的?你太低估了皇上。”

元怿心底一惊,刹那间,一种巨大的痛苦、怨恨以及恐惧,像浓雾一样弥漫在他的胸中,令他喘不过气来。

“破城之后,元愉便将那封打自京中以你名义寄去的密信交给了李平,信后钤着你的小印,笔迹乍看上去也和你的字一般无二。信中说,高肇毒杀了皇上,即将逼宫篡位。元愉收到信,情急之下,才连夜发难,后来知道洛阳中并无动乱时,元愉已是骑虎难下了。”胡容筝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从元怿的身后走开,“那封信,我在折子里催问了几次,李平回复说,在乱军中丢失了。”

“我从没有写过这种信!”元怿愤怒地说,“一定又是高肇这个老贼!”

“你明白,我也明白。可你的三皇兄元愉却糊涂得连派人回京打探一下都忘了,就连夜起事。也许他早存了这份心思。”胡容筝的身影已经渐渐没入了夜色,可她低沉的声音却仍然透过充满寒意的水声风声传来,“元怿,你猜,高肇下一步会全力对付谁?这些天,他门上的奔走之徒,比哪一年都多,所有高家的党朋,现在都在千方百计地为朝中一个青年高官设着陷阱……”

还用猜吗?那当然是他,是高肇最恨的元怿!

西海池深夜的长风,竟会这样冷,波涛相击的声音会是这样激烈……多少年来,元怿第一次感觉到了西海池夜色的恐怖和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