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3页)

这话说的冷漠,却也证明了两人关系疏远。

南书沉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了声:“好,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我晚上回去给你做。”

南舒笑了下,转身离开,回到老宅直接上楼,发现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净又整洁,完全不像一个中老年人的单身处所,就连套房里妈妈的衣服也被叠好藏在柜子里。

四年前,她离开那天放下的玩偶也原封不动地放在原位。

这个家经历了太多,早就失去了以往的温馨,每一个角落都透着满满的孤寂和寥落。

南舒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拉开最底下的柜子,打算偷偷放进去,却意外地在柜子里发现了许多皱巴巴的信件。

字迹都是南书沉的。

里面十几封用夹子夹着的,应该是伸冤信,南舒没敢看,怕看了受不了。最下面还有几张借条,全是几万几万地借,但落款人居然是谌衡。

而且,这些借条从两年前就开始有了。

南书沉这几年一直找谌衡借钱?

几万块钱对于谌衡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这应该是谌衡为了让他心安理得地拿着,才签的借据吧。

虽然南舒并不知道南书沉最后有没有还上,但是轻轻几张纸条已经够让她震撼了。

南舒重新整理好,将这些东西全部放回去,银行卡也塞进去,写上密码,走出房间,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她离开那年给了宋明远一张几十万的银行卡,这已经够南书沉生活了,为什么还要找谌衡借钱啊?

难道几十万还不够花吗?

晚上七点,南书沉拎了一大袋的菜和肉从外面回来。

南舒叹了口气,唠叨着说:“干嘛买那么多东西?就随便做点,能吃就行了。”

“你不懂。”南书沉说,“就算你不吃,明天去看你妈也要准备吧?明天还有人要来家里,所以多备点总是好的。”

南舒没有问是谁要来,只以为是什么亲戚,便怼了句:“你现在还跟那些人往来啊?你出事的时候,没一个人理你,你知道吗?”

南书沉莫名其妙地看她:“我当然知道,我往来的都是对我好的,你爸是傻,但没傻到这种地步。”

南舒不跟他说了。

吃饭时,她咬着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下:“我看见你那些借据了,你怎么认识他的?怎么借了那么多钱啊?给你那几十万不够花吗?”

从那些借据来看,南舒就已经猜到这几年谌衡肯定经常来这儿,并且帮了她爸不少忙,这又是一份大恩,她已经打算跟谌衡划清界限了,现在又来这一出,总觉得有些承受不起和莫名其妙。

“哪有几十万?”南书沉也很奇怪地看她一眼,“我一个子都没见到。看你这嫌弃的样,要不是他,你爸早就饿死了。”

“他帮了你多少?”

南书沉说,“就借了点钱,帮我搞定了楼下的面馆,然后找人翻新了一下这房子,还有……”

南舒越听越来气,宋明远是白眼狼吗?这几年他干嘛去了?为什么什么都是那个本来毫不相干的人去做?

“还有什么?”

“案子。”

“什么!?”

南舒这下气到筷子都放下了,舌头差点儿打结,“你是说连案子也是他帮你的?”

“对啊。”

“宋明远呢?你干儿子呢?”

“别提他了。”南书沉翻了个白眼说,“说是要成立什么律所,没钱,一直没理我。”

这乌龙闹得可太大了。

吃过晚饭,南舒收拾了一下桌面,把碗洗了,临睡前,南书沉端了杯牛奶过来。

“这是前些天别人送来的,给你热了一下,喝了啊。”

南舒点点头,他便关门出去。

南舒屈膝坐在窗边看着楼下昏暗的马路,盯着短信上那条“你不要我了么”,捏紧眉心,发微信问温亦欢:【你那天怎么没告诉我,我爸的案子是谌衡帮忙的?】

温亦欢:【啊?不然还有谁?】

南舒也懵了。

她怎么忘记了呢,温亦欢不认识宋明远,是她自己想错了而已。

简直猪脑子。

南舒:【没事,就确定一下。】

温亦欢:【你不会以为是别人吧?】

温亦欢:【南舒,你别怪我多嘴啊,谌衡病了。】

南舒眉头一紧,敲字问:【怎么了?】

温亦欢:【我哥告诉我的,昨晚开始他就一直在发烧,这发烧还是小事,主要是他好像心理有些不正常。】

心理?

南舒:【怎么不正常了?他到底怎么了?】

温亦欢:【医生说有点抑郁倾向。】

南舒看到抑郁那两个字,“啪”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失神了好久。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他的病是因她而起,可是他在她面前的时候很正常啊。

她完全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而且在上海第一次见面那天,她还嘲讽了他一顿,说他难过那是因为活该。

如果谌衡真的有病,南舒无法想象自己对一个有抑郁倾向的人说活该,对方该有多痛苦和煎熬,可他偏偏从不在她面前表现出那一面,要不是温亦欢跟她说,她至今都不清楚。

一想到这,南舒全身的神经都泛起了一阵颤栗,连手都是哆嗦的。

**

南舒成功因为谌衡失眠了一夜。

翌日,她补眠到了中午才起床,却依旧有些犯困。

南书沉的炸酱面馆今天闭馆休息一天,一大早就在厨房准备下午带去墓园的祭品,也顺便做了一桌子的菜,临吃饭前,去敲门喊南舒起床。

“舒舒啊,快起来刷牙,吃完饭我们就准备出发了。”

“……嗯。”

南舒慢腾腾地下床,穿着睡衣拉开门走了出来,她揉了揉眼,反应极慢地往洗手间而去,却发现门是关着的。

南书沉在厨房,谁在里面?

南舒拍了拍门,问:“谁啊?”

过一会儿,洗手间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南舒看见谌衡穿着纯黑色的西装衬衫和西裤,衬衫的袖口挽到了臂弯从里面走出来。

南舒看着他,脑袋短暂的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谌衡没说话,脸色却不如往日般有血色,低着眸从她身侧而过,带着一股淡淡的男性气息。

在他即将离开,往客厅而去时,南舒下意识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手心被烫得差点儿松开了,却又反应快速地握紧,问:“不是病了么?为什么要过来?”

眼中泛起满满的心疼和质问。

南舒简直要抓狂了,这人是不是有病啊!他在发烧啊!过来干什么!?

南舒从来没有这么置气过,她穿着平底拖鞋,矮了他一截,却红着眼睛瞪他:“谌衡,你这是苦肉计?”

男人垂眸睨她,站在原地盯着她炸毛的样子,嗓音沙哑得厉害,“你会上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