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会送你回家

王大兰今天被苏婉辱骂,又被母亲训斥,心里正叛逆着。听她又拿母亲压制自己,顿时大怒,厉声说:“你去啊!去啊!我就是不开门,有本事把门砸了。”

苏婉气结,当真跑到隔壁王贵夫妇的房间门口,大声的说:“婶子,你女儿不让我进门。你们家若是不想留我就早点说,我也好换个住处。这样出尔反尔算怎么回事?”

房间里的韦氏早听见动静,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她已经说过女儿很多遍了,可那丫头就像脑子被石头磕了,就是转不过弯,死活不肯和苏婉一起睡。

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还能怎么办?

烦躁的披起衣服,韦氏从房间里出来,没好气的说:“你婆婆不是说你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苏婉嘲讽的说:“我要是跑了,婶子每个月不是要少赚130文钱?那得多亏。”

韦氏想想也是,竟没听出讽刺之意。

她走到王大兰的房门口敲了敲,威胁说:“大兰,快点把门开了,不然我就叫你爹过来了。”

王大兰怕王贵,缩在房间里没说话,却也没开门。

韦氏又敲了几下,见她还是没有开门。正有些急,王贵走过来了,奇怪的问:“怎么回事?”

韦氏说:“大兰这丫头,让她和芙蓉一块睡觉,就是不肯,还把门栓了起来。”

王贵一听这话,顿时生气,怒道:“真是不像话!”说着上前用力拍门,语气沉沉的命令:“大兰,开门。”

房间里面的王大兰却突然哭了起来,满是委屈的说:“你们就知道钱钱钱,全都向着她。我讨厌你们,就是不开门,打死也不开!”

王贵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吼道:“臭丫头,反了天,敢这么跟爹娘说话。你开不开门?再不开,我剥了你的皮。”

王大兰吓坏了,更加不敢开门,只一个劲的哭。

苏婉瞧着这场面,突然觉得王大兰也挺可怜的。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换做她,家里人非让一个陌生又不友好的女孩子和自己同床,她也是要反抗的。

叹了口气,苏婉道:“看来大兰妹妹今天心情不好,要不然就算了,我还是睡柴房吧。”

韦氏一听这话,却立刻紧张的说:“那怎么行?虽说你是要说给大山的,可毕竟还没有成婚,两个人天天睡在一块,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

苏婉知道,她其实是怕100文的住宿费不翼而飞,心里顿时冷笑。

“那你说怎么办?你女儿铁了心不开门,难不成要把门拆了,冲进去毒打她一顿不成?打伤了人,100文钱还不知道够不够看病呢。你们好好劝劝她吧,等劝好了我再住过来。”说完就这么转身离开了。只留下王氏夫妇面面相视,半天说不出话。

柴房里,顾山听见正房这边有吵闹声,便猜到表妹在闹腾。他心里不放心,便披衣过来了。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见苏婉从里面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表妹不让你住?”顾山问。

苏婉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晚上……能再打扰你一晚吗?”

顾山掀眼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是无所谓的。”

只要你不怕失了名节。

苏婉叹息了一声,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柴房,顾山立刻去整理床铺。

苏婉不好意思的说:“要不然……今晚我睡地上吧!”

“你睡不惯的。”顾山道。

“要不然……被子给你盖。”

顾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盖吧,我不怕冷。”说话间,床铺已经整理好。顾山又道:“去睡吧!”

说着从草堆上拿下一捆干草,开始铺自己的床铺。

瞧着顾山忙碌的样子,苏婉的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王婆子和顾山都对她挺好的,如果有一天,她逃走了,他们会不会恨她?

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要回去的。大不了回扬州后,多送点钱给她们,再送个丫头给顾山当老婆,这样就不欠他们的了。

这样一想,苏婉顿时心安了许多,没有负担的爬上顾山的床。

被窝里,还有些残留的温度,那是顾山刚刚睡过的痕迹。

苏婉又是一阵别扭,心里暗暗想:“这里发生的事,一定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她这辈子都毁了。”

这样心事重重的,苏婉最终还是睡了过去,只是夜里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终于回到了家中,带着豪华嫁妆嫁给了傅云飞。

正要拜天地的时候,王婆子却冲了进来,指着她大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都已经是我儿子的媳妇了,还想嫁给别人!”

这话一出,宾客们顿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说:“原来她已经嫁过人了啊!”

“我就说,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流落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真不要脸,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应该直接浸猪笼。”

苏婉满脸惊惶,想要辩解,却发现喉咙被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急的满头大汗。

却见一旁的傅云飞生气的说:“原来你是骗我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要休了你!”

“不要……”苏婉哭喊着哀求,猛地从梦中惊醒,却发现早已满头大汗,眼角还有泪水正在溢出。

地上的顾山听见动静,立刻睁开眼坐了起来。

“你做恶梦了?”他看向苏婉问。

苏婉还沉浸在那个可怕的梦里,猛地听见顾山的声音,又是一惊。好半响才缓和过来,无力的‘嗯’了一声。

顾山安慰说:“只是梦,别多想了,快睡吧。”说着又躺了下来。

苏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一想到梦里那些充满侮辱、鄙夷、厌弃的话语,就难受的不得了,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

顾山正要睡着,听见声音又睁开眼。

“你在哭?”他问。

苏婉一听这话,却哭更厉害了。

“我想回家。”她哽咽的说。

顾山默了默,问:“你家在哪里?”

“扬州。”

“那么远!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被人灌了迷|药,拐卖到这里的。”苏婉说着,越哭越伤心。

顾山又默了默,半响道:“扬州和青州隔了一道江,若是走过去,起码要走一个月。坐马车的话,也要10天左右。”

苏婉一听这话,又是一阵绝望痛哭。

柴房空间小,又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哭声显得尤为突出,直钻人心。

顾山听了一会儿,忽然道:“别哭了,等我工钱结了,我送你回去!”

苏婉的哭声顿时顿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打着哭嗝问:“你说什么?你……要送我回去?”

顾山闷闷道:“得等结了工钱,不然没有盘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