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烺(1)(第2/3页)

她又一次爬起来,要去洗澡,却被他牵住。

他眼底暗潮汹涌,冷冷看着她,分不清那是妒火,还是恶意。

“过来,给我舔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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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看着面容陌生的一男一女从楼上下来时,目光有一瞬间短暂的失神。

男人衣着光鲜笔挺,倒是有股子优雅淡然的模样,形容温柔和煦,无半点凶相。

他身后的女人杏眼红唇,生得纤瘦艳丽,不过面容清冷,唇角垂着,神色冷冷,始终没什么表情。

这么一温一冷,就像是两阵温度不同的风,席卷到她眼前来。

“林栀。”林槐叫她。

她茫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

“我是你哥哥。”他柔声地说,“我叫林槐,还记得我吗?”

她皱了下眉。

印象中,自己好像在沈知昼之前,有过那么一个哥哥。

只是,不知怎么他就消失了了。

是怎么消失的呢?

因为那次大爆炸吗?

她不知道。

“真的不记得了啊,”林槐轻叹一声,望向坐在沙发另一头,始终一言不发的沈知昼,问,“哦对了,她现在,叫什么来着?”

沈知昼抿了抿唇,下意识想脱口而出的“晚晚”二字哽在喉间,只是生涩地说:“沈晚晚。”

“好啊,晚晚,”林槐笑着,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说,“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啊?”

她呼吸窒了半秒。

沈知昼在来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全都听到了心坎儿里,于是静静地说:“妈妈起的。”

“你妈妈呢?”

“……在南非。”

林槐调查过许凌薇的身份,点了点头:“国际医生吗?”

“嗯。”她也点头。

然后林槐指了指沈知昼:“那他是谁?”

她一愣,转过头,突然就想起他早晨,他在他家对自己做的那些混蛋事,那种想哭的感觉又来了。

她恨恨地咬了下牙:“……绑匪,坏人。”

沈知昼心底轻笑一声,不知是真的觉得好笑,还是苦笑。

只不过,突然就轻松了很多。

她还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儿。

林槐其实是调查过沈知昼的身份的。

在他两年前到港城之前,就调查过,但是大概只能调查到他是个父母双亡的小流氓,几年前好像杀了人就畏罪潜逃,跑到了伽卡。

其余的,一无所知。

查不到他以前住在哪里,在哪里上学,有什么人际关系。

指不定“沈知昼”三个字,也是他为了逃脱罪名随便捏造的名字。

若说最干净的,其实最令人生疑,可什么都查不到,也的确无可奈何。

更何况,他在一年前那次缉捕行动中还给他挡了一枪子弹,后来就算是怀疑谁,也怀疑不到他头上去。

可能他就只是他查到的那样,如此罢了。

林槐笑:“好,那我现在是叫你晚晚,还是叫你林栀?”

她咬了咬唇,捏住裙子,“……都好。”

“林栀吧,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孩子啊,”林槐起身,为她介绍林榣,“这个是你亲姐姐,她叫林榣,你还记得她吗?你三岁那年,和她一起从福利院被我们家收养了。”

晚晚怯怯地抬头,看着站在那边的冷美人。她周身寒意逼人,向她投来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她有些怕她,低了低头,“……嗯。”

“这几天我会跟你妈妈联系,”林槐微笑着,“一些手续事宜,还有要不要给你改回原来的名字,我会问问爸爸,再问问你那个养母的意见。”

“嗯。”她低着头,只是答应。

可她的记忆中,是想不起来有“爸爸”这个角色的。

她能记起来的,所有家庭关系中的异性,能给予自己的呵护,全都来自于沈知昼。

可他现在,又是怎样一番心情呢?

她不敢转头看他的表情。

“我知道这对你,可能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林槐善意地说,然后扬手招徕了在客厅里站了很久的一个家庭医生模样的男人,“其他的事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要想起自己的家人是谁呀,是不是?这个是给你进行心理疏导的医生,这几天会给你做一些治疗,你不要害怕。”

她眼神始终怯怯的。

面对他们,这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和姐姐,就像是面对一群从没见过的,她不知道是否会伤害她的陌生人一样。

林槐看出她的怯意,便安慰她道:“今晚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你也不要害怕,有什么事的话,就跟哥哥说。”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还会让这个哥哥跟着你,保护你,”林槐笑了笑,指着沈知昼说,“他可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真正的绑匪,他是替哥哥去监视你的……”

——监视?

她脸色刚变,林槐立刻笑着改口说:“啊,监视这个词也不太好吧,他啊,就是替我去调查你的,哥哥前阵子在泰国,顾不上这里的事情,不过你的情况,通过他,我都有了解。”

——调查?

——了解什么?

他们那么熟稔,有什么需要调查的?

难道,他和她做了什么,林槐都知道吗?

她心底有寒意,缓缓地爬了上来。

林槐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到了,又过了很久,林槐吩咐了一些事后,就和林榣出去了。

沈知昼留下来。

她的东西从他的家里搬出来,然后又都被搬到了楼上的房间去。

他随后跟上,让他们照着她的习惯收拾好。

他还记得她怕雷声和巨大的响声,她房间的窗户朝向马路,所以他让人把她的床搬到另一头去,嘱咐他们换个厚一些,隔音效果好的窗帘。

一切都收拾好了,整齐妥当,井然有序。

可她的心,却全都乱了。

“原来你……是来监视我的吗?你让我住在你家,实际上……是方便监视我吗?”

他没说话,坐到她房间的休闲椅上,推开窗户,靠在窗边点燃了一支烟。

她终于能从那种挣扎的感觉中回过神,大步向前,没等他的唇挨到烟,扬手夺过来,无可置信地看着他说:

“你是早就知道林槐是我哥哥了?那天晚上,在我家……的人,也是你派来的吗?你是为了带走我监视我,所以你后来说……不要我叫你哥哥了,也是这个原因吗……”

他却没劫回那烟,只是一手疏懒地扶着扶手,抬起眸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问你,是……真的吗?”

他站起身,比她高出太多太多,压迫感稍足,令她有些生惧,害怕他被她激怒了,又做出什么举动。

可他却没有,只是说:“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