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第2/3页)

他爸爸打断他,泪却流下腮来:“够了,你不要说了,我欠你妈的,我知道,可后来有钱了,她对我,实在是,我也不想说了,两夫妻的事,没办法说对错,我就是个混蛋,事已至此,再说还有什么用?你妈能复活吗?你也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只跟你妈有三分相似的女人就抛下这家业不管不问吧?这可都是你妈的心血,这女孩子也不是你妈,你理智点行不行?”

杜雨城摇头,苦笑:“是够了,我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我妈死了,什么都抛下了,她没有力气再跟你周旋下去。我也姓杜,我也没资格管理企业,你可以不理我妈的愤恨和抱怨,可以和夏正继续过恩恩爱爱的生活,我不行,我妈最痛苦的那两年,是我一直陪着她,她的怨愤和仇恨我都看在眼里,永远也忘不了。

我知道你一直逼我回去接管企业,就是为了我手里的这笔钱,你想让我跟费婷婷结婚,也是为了让我把这笔钱交出来,现在钱我给你,杜家,我不会再回去,那不是我的家,在那里我从来也没感觉到家的温暖,我十二岁就去美国住单人公寓,照顾我的保姆大妈前年也去世了,我妈也去世了,我记忆里照顾我对我好的亲人都没有了。

现在,我想留在这里,因为这里给了我温暖,让我有家的感觉,这才是我的家,你们都不用再劝我,劝我也没有用,签了文件,大家各走各路,我不会后悔,就算穷到山穷水尽,也绝不会回去找你们,你们也不要来找我了,过去的二十几年里,没有我不是过的挺好吗?那将来的日子里没有我也能过的很好,我对你们真的无所谓的。”

“雨城,你不要这样,回我家,有话好好说,燕妮姐很爱你的,她曾经跟我说过,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慰籍,没有你,她一天都撑不下去,她恨的只是你爸的薄情。”

窦启明站起来,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杜雨城,哭着说道。

杜雨城推开她,站到我旁边:“阿姐,我真的一直当你是我亲阿姐,当你是我妈妈的忘年交,好朋友。如果因为这样伤害了你,我跟你说对不起。谢谢你这个时候还肯过来给我作见证人。”

“雨城,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回家吗?”他爸爸面容难看,嘶哑的声音问他。

杜雨城点点头,从刘律师那儿拿了份资料,递给他爸。

夏正赶紧送上一只签字笔,却被他爸爸搂头扇了一巴掌,怒骂:“骚货!老子不签!你当初一死一活非要嫁给我,说的多好听,不图我的钱,只图我这个人!那好,我人给你,钱留给阿城,就这么定了,走!”

“哎,老杜,你别这样,我没这个意思!”夏正手捂着脸,呜咽着追着他爸爸的脚步去了。

他爸爸打开防盗门走出去,“咣”一声将门摔上,差点挤着随后而去的她。

她尖叫一声,身子歪一歪,要摔倒,幸好小东一直倚在门边的墙上,及时扶了她一把。她站稳了,定定神,哭哭啼啼的开门追出去。

屋子里一时静寂无声,还是刘律师先开口:“雨城,你看这事?”

杜雨城把卡片递给他:“提起我妈,他一时情绪激动受不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还是想把财产留给夏正和两个儿子的,我不想跟他们母子挣,过几天,等他情绪平复了,你再去公司找他,公司有了充裕的流动资金,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抓狂,非要来逼我做事了。”

“阿城,我倒是觉得伯父是真心的,夏正那女人,那手段,别说阿姨和伯父分居,就是不分居,大部分男人管不住下半身啊,反正我觉着伯父是后悔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要是阿姨当年不是对伯父非打即骂,要不就冷暴力分居,伯父未必就会跟她在一起,更别提结婚什么了。”周兵开口说道。

“什么歪理!没事赶紧走了,不想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杜雨城不耐烦的朝他挥手。

周兵耸耸肩膀:“得,用得着我拿我当个香馍馍,用不着就是块破抹布,我可是把机票都改期了来给你助阵的。”

“赶紧走!”杜雨城过来扯他。

“走咧,这就走,你要赏脸,后天在庄园有个野餐会,带着小北来呀!有她爱吃的烤全羊!这次我亲自去买的,个大肉肥。”周兵被他扯着,边嬉皮笑脸的大声嚷着。

杜雨城将他推出门外。

他攀着门框,不肯出去,回头望:“窦姐,一起走啊,我送你,你这刚出院,开车不方便不是。”

杜雨城松了手,回眼望着窦启明。

窦启明擦擦眼泪,拎着包走出去。

刘律师也收拾好材料,告辞走了。

双胞胎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走廊,看着人都走完了,同时打个呵欠,商量好了似的,“切——”一声翻着白眼进房间关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俩个人,静的呼吸都听得到。

他吮吮鼻子,转身往小宇的房间去:“我去收拾东西,这就走,以后都不烦你。”

我憋着不说话。

他走进房间,回头望一望,见我没有反应,重重的一跺脚,冲到我身边,指着我的鼻子,叫:“你都不留留我吗?我已经没地方去了!你是不是打算让我睡大街才满意?”

我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努力伸长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求你留下来好不好?我们认认真真的谈恋爱,从此以后相依为命,一辈子不分开。”

他一下子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伸手摸摸我的额头,不死心,又按上嘴唇试一试,打个寒噤,疑惑的开口:“不发烧啊。”

“我说真话的时候你都以为我在说胡话吗?我被你感动了,真的想不顾一切跟你在一起行不行呀?”我把头靠在他胸膛,伸手扭着脖子。刚才伸脖子大概抻着劲了,感觉脖子有点转不动,疼!

该死的,最萌身高差是哪个王八蛋编出来的,害人不浅!明明很难过,想主动接个吻都费这老大劲,也真是愁煞人。

“顾小北,那我不当你说的是真话,这辈子都不准变,我不变,你不准你变。”他抱紧我,动情的声音。

我的心化成春水,荡漾着春波,内心深处是悔恨的,浅处却是兴奋的,用了洪晃之力想出来的分手大招,就这么被他化解,不旦化解,还让我泥足深陷,掉进他的坑里不想出来了。

滚蛋它妈的他的幸福,滚蛋它妈的阶级差别!再也不想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算这辈子都只能在自行车后面笑,我也认了。

他垂下头,双手扳我的脸,一脸情欲之色,要吻我,我却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怎么了?”他惊问。

“脖子扭到了,疼。”我吸凉气,机器人一样梗着脖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