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胤礽带着胤禛回宫,何柱儿手上拿满礼物,他们先去了乾清宫,“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回来的挺早。”康熙看了看身后奴才满手的礼物,还真是出门买买买?什么好东西他没给儿子?至于这么眼皮子浅吗?

胤禛从中拿起一个礼物,跑到康熙面前,“皇阿玛这是儿臣给您买的礼物。”

康熙微微一愣,还真没想到还会给自己买礼物,这孩子挺有孝心,没白疼他一场,“小四有心了!”康熙慈爱的摸摸他的头。

胤禛开心的笑了,“皇阿玛,儿臣还要把礼物去送给乌库妈妈他们,儿臣就先告退了!”胤禛让奴才带着礼物跟着离开了。

康熙好笑的摇摇头,这孩子还是这么性急,康熙察觉保成欲言又止,“是出了什么事吗?”康熙想是不是儿子出去体察民情发现了什么端倪?

“回皇阿玛的话,的确是发生了一些小插曲,说了恐怕皇阿玛会不高兴。”胤礽思前想后,这件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皇阿玛要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难保不会心有芥蒂,觉得自己苛责自家兄弟,禀告皇阿玛是双赢的局面。

“什么事?”康熙想这件事恐怕也不算小事。

“回皇阿玛的话,事情是这样的……”胤礽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康熙。

康熙身上威压剧增,“呵,他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世人怕是忘记,他也是庶出。

更让康熙惊讶的是小四竟然没有跟自己告状,可见这孩子心胸宽广的很,这点甚好!

“请皇阿玛息怒,噶里的家事不值得让皇阿玛动怒,儿臣也已经教训过多西珲,其实让儿臣震惊的并不是他们父子,而是四弟的一番话。”四弟看事情的角度从来都跟他们不一样,如果不是四弟的那番话,他也只是厌恶多西珲说话不分场合,却再无其他。

“小四说什么了?”康熙并不觉得单纯的胤禛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总结了一下,四弟的意思是不管那位庶出生母如何的低贱,这种父不以为子,兄不以弟的人特别的愚蠢,噶里可以轻视那位庶出的生母,却不能轻视自己的儿子,因为如果不是噶里的配合,何来他眼中低贱的庶出呢?如此行事真乃笑话。”胤礽还用胤禛的原话叙述了一遍。

康熙身子一僵,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要不是他知道自己跟保成多么疼爱小四,小四又有佟贵妃护着,他还真以为小四从小被奴才欺压,过的不如奴才,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李德全何尝不震惊呢?这位四阿哥是位极为通透之人呀!

康熙很快发现两个重点,“保成,小四是如何知道男女之事?”小四还没六岁呀。

胤礽面带犹豫的看了看康熙,康熙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去承乾宫的时候,应该有特别注意,小四不可能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胤礽叹气,“回皇阿玛的话,是四弟去找儿臣的时候,经过御花园……”胤礽如实禀告。

一抹不明的笑意滑落康熙的嘴角,“看来是朕太过仁慈了。”

李德全听得瑟瑟发抖,这些嘴碎的奴才真是不知死活。

“保成你做的很好,回去休息吧!”康熙不忘夸赞儿子。

胤礽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窃喜,不管多大,子女都是渴望得到父母疼爱。

康熙想到胤禛的话,心里有些复杂,去了太皇太后那,把事情都告诉了太皇太后,孝庄经历了三朝,怎么会不懂皇上的疑惑?

“皇上在想小四小小年纪为何如此透彻?”孝庄直接点明。

“回皇祖母的话,朕觉得小四恐怕比朕想的都聪慧。”他一直以为这儿子单纯真性情,却从未发现他还如此聪慧,这样真的好吗?

“皇上难道你希望你的儿子都愚笨不成?小四会如此是因为他有颗比谁都纯净的心,他看事情的角度跟我们不一样,在他眼里心里没有权利没有地位,有的只是感情,这件事他是从父子之情去看,没有从身份地位去看,当然这孩子也极为聪慧才能想明白,玄烨在这宫里,能有这样一个赤诚之心的儿子,是你的福气。”孝庄发自内心道。

康熙想想自己小时候,想想身边的人,哪怕是皇祖母对自己好,当初不也是为了大清吗?也是带着目的,并不纯粹,而小四的世界却是纯粹的感情,这样的儿子在阴暗的皇家,很难存活,没办法,他多护着点!

“皇祖母说的极是,只是日后……”保成跟小四万一……

“皇上年轻,日后还会有更多的子嗣,难道就没个聪慧的?只要保成自己足够有能力,足够让人心悦诚服,哀家相信小四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保成无容人雅量,日后皇上就放心把大清托付于他?就真能不顾其他儿子死活?所以重点在于皇上你如何教导保成,如何引导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再说孩子们优秀也是大清的福气。”这才是最重要的。

康熙一想还真是,儿子各个优秀,总比平庸好,只要保成有能力,还怕其他兄弟威胁不成?

“皇祖母所言极是,是朕想差了。”听了皇祖母的一席话,康熙仿佛找到全新的一条路。

其实孝庄也是在赌,未来是什么样子,谁又能知道呢?谁能保证未来保成真的能成长起来?为此而抹杀其他皇子,将来大清怎么办呢?

“皇上,小四那孩子极为聪慧又重感情,却先天不足,哀家担心慧极必伤。”有时候太过通透并不见得是好事。

“皇祖母放心,有朕呢!”康熙见皇祖母如此说,心里也颇为担忧。

胤禛回宫送完礼物回到承乾宫见额娘的时候,故意把事情说给额娘听,佟贵妃听得大怒,庶子怎么了?就算她的儿子是庶子,不比那些大臣的嫡子更尊贵?

“额娘,咱们家没那些个糟心的亲戚吧?”胤禛是这么故意问。

佟贵妃没想到儿子会这么问,想到佟国纲家里,那还真有呀!那种污秽的事,她怎么可能说给儿子听呢?

胤禛见额娘没有回答认真道:“额娘不想说,儿子也不勉强,但这种愚蠢的亲戚,以后儿子知道了,也别指望儿子能给什么好脸色哦!”态度要表明,法海未来可是很得皇阿玛赏识。

“你呀。”佟贵妃笑点儿子的头。

“额娘最好了!”胤禛扑到她怀里撒娇,等他八岁就不能在如此了,古代讲究八岁男女不同席。

第二天早朝,康熙找个理由让噶里官降三等罚俸两年,这件事也算是揭过去了,毕竟他儿子没指名道姓骂小四,可多西珲的话也引来朝中不少庶出官员的不满,不管官职大小,他们稍微刁难一点,噶里想办个事就没那么顺畅。

胤禛的那番话不知怎么就传开了,也引发所有父亲的思考,让他们更加关注庶出,就算不会有多关切,却也不会让他们物质上受委屈。